血刀燕起
又是一刀斩出,两人仿佛如胶似漆一般缠绵在一起,那一抹温情之下所隐藏的不是久别重逢,而是你死我活!
呼呼
凌大口喘着粗气,身上血迹斑驳,坚硬的铠甲碎裂,他毫不在意地一把掀开,身下的肌肉如老树盘根,节节隆起,看着壮硕威猛,像是古庙中的不动明王庄严肃穆。古铜色皮肤上千百道伤疤,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以如今人类的修复伤势技术都无法将他的身躯恢复,可见其一生凶险。
刀伤,剑伤,爪痕,咬痕
他真的很老了,像他这样年级的人应该躺在摇椅上享受余生。
“你老了,而我,重获新生!”李阴阳大笑道。
他清秀的脸上透着笑意,眉眼舒展,得意洋洋。
“因为你曾经讨厌的生物吗。”凌插掉眼前模糊的血液,用手中的刀撑住身躯,冷冷道。“你让我感到羞耻!”
李阴阳笑声一滞,他的面容忽然扭曲起来。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他猛地冲上来,掀翻凌的身躯,一脚下去重重踩在他的头颅。
鲜血飞溅,凌在关键时候转动身躯,同时一剑划开了李阴阳的臂膀。
“只有堕于深渊,才是使家族最后的归宿。”李阴阳没有放弃,狰狞的面孔如蛇一样阴冷,他抓起凌的身躯,手指近乎扎入他的锁骨中,将其猛地砸到墙上。
背后粘稠的尸液传来恶臭,凌只觉得自己的嗅觉遭到巨大的重击,忍不住就要干呕出来。
噗
又是一刀贯穿他的腹部,将他钉在墙上。
“只有鬼侍的血,只有鬼侍的血才能救我,才能救我使家族。”李阴阳忽然落寞,抓住凌头上的白发,将他提起,“你懂吗,你懂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
凌当然不懂,他不是使家族的人,他没有代表着使家族高贵的黄金血,他留着的是饶血,不是神的血,可是现实还是很讽刺,本应该流着黄金血的人此刻体内流淌着污秽,那是堕落的象征,每一个人类都唾弃的存在。
李阴阳懂了凌嘲讽的眼神,他再次大笑,隔开了自己静脉,那一道污黑参杂着死死黄金的血液。道:“看在你要死聊份上,我就告诉你。”
“使之血就是鬼侍之血!”
凌快要涣散的瞳孔忽然圆睁,体内已经寂静的血微微沸腾。
他抓起腹部的刀,横切出去,瞬间的拔刀他克服了贯穿身体的痛楚,他面无表情,双手握住炼柄,这是一柄苍白长刀,他认得它,时候跑到老师藏刀的房间中,一眼就看中了这柄世间极致之白的长刀。
咔嚓
随手一刀将苍白长刀的刀锋接住,李阴阳狞笑道:“怎么,不相信吗?”
“不可能,神国的侍者怎么可能是鬼侍!”
凌嘶哑怒吼。
李阴阳冷笑一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神国的侍者都是鬼侍了。”
凌一愣。心中竟生出了一番庆幸。
“但据我所知,十四侍者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堕落侍者,其中就包括了我们李氏一族的祖先,那位黑暗与恐惧之侍。”李阴阳道。
“呵,你所知道又从何而知,你所知道就一定是对的吗?神战之后,再也没有神国任何信息,而李氏一族中只有一点点记载着神国的讯息,想来就算是机老人知道的都比你多!”
“从何何来,呵呵,自然是我们家族。”
“你”
凌瞬间想起了什么,颤抖道:”难道你屠灭李家就是为了验证你的想法?“
一时间他想到很多,想到家族中对他很亲切的兄弟,那个身为李阴阳的子嗣也一直拿他当兄弟的人。
想到自己时候所遇到的人,不因为他没有使血脉而看不起他的叔叔阿姨。
想到自己渐渐成长成为了机城的未来,那些质疑自己的声音消失。
想到自己结婚时李阴阳作为自己父亲出席时的骄傲。
想到自己在李阴阳的葬礼上哭泣。
想到很多。
尽皆破灭。
心中的一点侥幸荡然无存,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没错,这还要感谢我的儿子,他身上的使血脉最为浓郁,也是因为他,我才能发现,使家族的血脉之下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秘密,使之血与鬼侍之血之间可以完美融合,起到反应,成为超越神君的力量!“
”超越神君圣域吗。“凌黯淡无光的眼中希望磨灭。
”是的,我将猎杀的鬼侍之血灌入他的身躯中,发现使血脉并没有与他体内的使之血相排斥,而是逐渐融合!“李阴阳高声道,”多么伟大的发现,多么伟大的发现啊!“
”然后你就屠灭了你们家族?”
“当然,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弱的人活在这世上也是一种挣扎,索性我来解脱他们。“
”包括你的儿子吗?你的亲生儿子!”
“不不不,他当然不能与那些人相提并论,他体内的使血脉浓郁程度超过了我,他是现阶段最强大的使血脉拥有者,我提取了他的血脉,从丧尸皇朝中分离了血巢的一部分,将使血脉投入其中,放置于这一处当初黑暗与恐惧之侍陨落的地方。”李阴阳脸上带着疯狂的笑,他指着神殿之上被长枪贯穿的使身躯。”使的血污染大地,血巢的力量净化使!“
那流淌着血的使,仿佛一千年都未死亡,他面貌慈悲,双眼中却透着血腥狂暴,他像一个罪人,长枪贯穿了他的身躯,将他钉在神殿之上,受地之唾弃。
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凌就注意到神殿塔尖被刺穿的使,可是任它怎么想都没想到这竟然一个神侍陨落之地。
黑暗与恐惧之侍
神国十四位神侍之一,由神国之主亲自挑选出来流淌着正义与神圣的黄金血脉。
竟然以这种耻辱的方法被钉死在这,神魂俱灭,但身躯依旧没死,风吹日晒,受万世嘲讽。
“不不可能!”凌惊惧地双眼死死盯着那一处。
“在等等片刻,血巢中就将诞生新的神明,那是我儿子的血,他将吞噬那具使的尸身,成为新的使!”李阴阳一刀再次钉在凌的肩胛骨,嘲讽大笑,”看着吧,看着他的威严倾洒大地。“
“全地都要向他欢乐,要发起大声,欢呼歌颂。用琴和诗歌的声音歌颂他,用号和角声,在他面前欢呼。愿海和其中所充满的澎湃世界之上的耀眼也要发声。愿大水拍手,愿诸山在他面前一同欢呼。”李阴阳轰然大笑,肆意癫狂,如神如魔。
他已经疯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凌忍着身躯中传来的剧痛,那道力量在他身上穿梭,将他的恢复机体能力全然破坏,使他的血量不断下降。
”当然是为了成神!“李阴阳眼中布满血丝,看起来疯狂无比。
司的身体穿过恢弘的穹顶,踩着壁画上的尸体,那些苍白干枯的手臂,不知杀戮了多少人类才铸就了这一血腥神殿。
他近身看到了那将死未死的使身躯。胸膛起伏,目光无神,怜悯世人,不知为何,司就想起了在城外看到的祭坛。
那用无数人类鲜血构建的祭坛,用纯洁人类驱体当作祭品,用初生婴孩当作食物的使!
噩梦。
司眼中流露一丝厌恶。
没有多想,他踩着圆塔的塔尖一路向上。离血巢只有一步之遥,那跳动的猩红,如无数血肉组成的心脏,腐化的血肉在微微颤抖。
嘶嘶
一只扭曲面孔的鬼侍忽然袭来,那是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鬼侍,司瞳孔一缩,在大殿处他见过这种鬼侍的尸体,残肢随体,几乎铺满了一路的血腥。
那只鬼侍面容扭曲,身上布满鳞片,只有上半身勉强能看出生为人类的一部分,背后羽翼张开,遮住了司的视线,充满了骨刺与凸起的瘤浓。
一股恶臭袭来,那是充满血与阴冷的味道,如同蛇类爬过留下的腥臭,司不禁屏住呼吸,同时焚出现在手上。
长达五米的身躯下,两条腿就像是分开的细长蛇尾,修长恶心,支撑着它的身躯,软弱无骨,如触手,充满粘液。鲜艳的碧色喷涌而出。
神渊之狂暴!
无敌状态下。
这只鬼侍的信息也同时传入自己脑郑
“黑暗之侍。身躯中有使与鬼侍血脉,融合而诞生出的禁忌之兽。
品级:大帝。
大帝之兽吗?
司脚步不变,眼瞳血红如宝石,一击裁决依然释放,幽黑的光顷刻间将其笼罩,仿佛由纯净之黑组成的海潮淹没了它。
血红的双眼冷静。
血红的双眼暴虐。
如蛇一样游过来,这样一只恶心到极致的黑暗之侍全然不受潮水的侵害,朝着司冲来。
苍白龟裂的手臂,脓液炸开。
噗
那道手臂裂开。
司微微一愣,却见眼前的血巢中,一个浑身沾满粘稠血液的刀挥舞,女人绝美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眸子冰冷无比,脸庞如万载不化的寒冰。
看见司的那一刻,寒冰消融。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