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人清冷衣裙不带走片叶梧桐,唯有少年意气风发的凤真独自停驻在原地,脸上的情绪一片空白,久久回不过神来,右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少年人有傲气,把自尊看得比性命重要,他狠狠一挥袖,目光要吃人一样:“哼,不识好歹,一个野蛮丫头,以为谁稀罕似的。”
“还敢看不起本殿下,给我等着,等本殿下想好法子了,跟你新仇旧恨一块儿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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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常溪对凤真说了那句“我不知”,小景似有感应似的,全身戾气被压了下去,脚步都跳脱起来,转个身就又乖乖地缩进了常溪的怀里,还亲昵地伸着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她的侧脸。
常溪被它舔得痒痒,躲闪之间终于露出了一个会意的微笑。
一进门时。
便看见她的三师兄明楼,正拿了一把笤帚在扫庭院中的梧桐叶,在瑶连池生长的梧桐,都是虚幻没有实感的,可抵不住流紫真心要罚他,愣是维持了梧桐落叶的形态,让他一次性扫个够。
他穿着一身布衣,还把布条系在鼻子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跟个贼兮兮的小偷似的。
一见常溪抱着小景回来,眼泪都在眼眶中不停打转,他猛地要扑过来求安慰:“小师妹。”
常溪万分嫌弃地眉间一拧,抬了抬脚,快速地侧过了身子,眼睁睁看着明楼没扑到个支撑的,一个扑通趴在了地上,四肢张开,幸好没摔着他引以为傲的脸。
常溪仔细瞧了他跟个蛤蟆一样的摔姿,嘴角漾出浅浅的笑意:“三师兄,一盏茶功夫以前我们方才见过,你这大礼,我有些受不起啊。”
那只小狸应景似的,也踢着爪子叫出了声音。
“呸呸呸,一只狸也敢嘲笑本仙徒?”明楼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了一片叶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恶狠狠瞪了一眼常溪怀里的小狸,“什么大礼,我这是脚底打滑。”
“哦,是吗。”常溪环视了两眼这梧桐叶,上头有流紫的灵力痕迹,心知又是师姐在罚他了,“三师兄这番,又是在闹哪出啊?莫不是见侍女姐姐们素日劳作辛苦,师兄也想身体力行体验体验?”
“你可得了。”明楼把躺在地上的笤帚拿起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师兄在说什么?师妹我可听不懂。”常溪摆出了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明楼心中气极,又不好发作,只好压低声音道:“流紫师姐又抓我包了”
常溪闻着他身上的味儿抱着小景退了退,这应该在她回来之前,流紫师姐还罚了他去干其他的,例如处理膳房厨余垃圾,身上一股子馊味。
“师兄又设赌桌了?”
“嘶,不愧是我师妹,知心啊。”
常溪抱着小狸坐回树下石桌:“那你被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师兄你啊,被流紫师姐罚,都成了我们瑶连池的一道绝美风景。”
“这次不同。”明楼小声小气地道,“你之前干的事,流紫师姐都知道了,是你师兄我深明大义舍己为人,全都一个人兜了下来,一点儿都没透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