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块碎银子算起来,是他卖糖葫芦半个月才能够赚到的钱,小贩一时恍惚没有接。
常溪看他失神,表情怀疑着问道:“不够吗?”
她对银子没什么定义,当即觉得两串糖葫芦应该是两块碎银子,随即又拿了一块出去。
“这样够了吗?”
小贩倏然回神,他盯着常溪那葱白的玉指瞧,纤尘不染,纤细而嫩滑,这也不知是哪家不知世事的大户人家小姐,钱如流水花。
还对钱财的意味一点理解都没有。
还有这玉指,这清冷中透着纯净的容貌,怕是不知多少男人都会垂怜。
“够,够了够了。”小贩贼兮兮地笑着,在接过常溪付给他的银子时,故意用粗糙的手心去蹭了蹭她的手。
常溪也有所察觉,不住地冷眉,很快就把手收了回来。
她没多想,纯粹是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
拿了糖葫芦想走,小贩一把抓住她的肩头,隐隐中力道有些强硬:“姑娘,我家中还有其他口味的糖葫芦,每一种都香甜可口极了,姑娘要是不介意,跟我回家拿吧,我送给姑娘吃。”
常溪摇了摇头,她已经吃了一天了,这人间美食虽好,也耐不住她胃口小:“不用了。”
小贩力气大,但她也不是凡人家的姑娘,随便一扯小贩就松开了手。
哪知这小贩难缠,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不觉地咽了咽口水:“哎,姑娘何必这么快拒绝,跟我回去看看嘛,反正都是不要钱的,只要姑娘愿意,都可以让姑娘吃。”
常溪冷声拒绝:“不用了。”
僵持不下,行人来往,有些只是看了他们两眼,便匆匆离开。
正因为行人多,才遮挡了小贩的动作。
“嘿嘿,姑娘。”小贩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珠子里头冒着金光,里头流动着欲~望,“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常溪余光扫了扫手指,静默片刻,小贩以为她是在害怕,怎么也猜不到她在凝聚灵气。
她的灵气还很微弱,可对付一个凡人足够。
她刚想打出去,让这小贩尝尝灵气的苦头,一只修长如竹的手从她的身侧伸了出来,让她手中灵气顷刻尽散。
身旁还有股淡淡的檀香木气息,盘踞着她的嗅觉。
那是一只很洁净的手,白皙却很有力气,那衣袖是精绣的,上面有流云锦鲤的图案。
只见他紧紧抓着那小贩的手,力道之大,把小贩的手生生从常溪的手臂上折下来,依稀还能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样,够了吗?”
这声音中带着浅笑,乍听起来很和蔼,计较过后就会发觉冷得彻骨。
每一个字都宛若带了尖刺。
小贩痛得叫了起来,他根本不是对手,肩上的糖葫芦都掉在了地上,没两下就开始求饶:“啊,英雄好汉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那声音沉冷中一字一句道:“我问你,这样,够了吗?”
“够了够了,不不不,不敢收姑娘钱了,好汉饶命啊。”小贩的手被折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