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仙徒刚从赤水上来不久,肯定不太了解千年来发生的事情,自从你自作主张,斩杀了魔尊苍穹以后,魔界就一度陷入了噩梦之中。”
“分崩离析,纷乱四起,这都是家常便饭,所有魔,包括妖族所有妖,都在不停地求存。”
“没有了首领的他们,犹如无头苍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有很多为了生存逃到了人间,扰乱人间秩序,人间也是民不聊生。”
常溪站在远处,玉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柔嫩的掌心,刺痛让她清醒。
那可是一场,她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魑魅是那场纷乱的幸存者,那年她还很小很小,是苦苦活下来,苟活于世的人:“我的母亲也死于那场战乱之中,我也是九死一生,最后凭借着我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今日星月峰的一大护卫。”
“其实这一切本应该是因为你,可是我不怪你,因为你让他最终爬上了那个位置。”魑魅用指甲磨了磨红唇,“是你杀了苍穹,所以,圣尊才有机会成为圣尊,成为魔界最尊贵的人。”
她的话,掷地有声。
全都砸在了常溪的心口,那犹如一把又一把尖刀,找准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戳下。
苍穹。
星月峰。
魔界。
魔气。
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仙徒该懂了吧。”魑魅凉凉的表情不太招人欢喜,“圣尊,就是盛景淮,是我的主子,是继苍穹之后又一个睥睨九天的存在。”
不知道消化了多久,常溪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竟然开始席卷着些微流动的黑气,她眼瞳闪过一抹红色的光芒:“你,说够了没有?”
这一开口,常溪的声音都变了,变得低哑而冷沉。
魑魅只觉得后脊梁骨窜上来了一阵凉意。
她本以为杀人诛心,常溪会动摇,甚至不能接受,九天的人不是最应该看不起魔界和妖族吗?为什么常溪的反应会这么反常。
还有。
她这周身,萦绕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带着让她恐惧的巨大迫力。
常溪手一抬,天沙骤然抽在地上,椅子桌子被砺风带起,摔了一地,这一次不同,天沙灵气流光之外还夹杂着那一缕缕诡异的黑气。
这种黑气,还泛着白光,黑白融合,混乱非常,是从未见过的这么杂乱的力量。
魑魅在她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手上的喜服都浸透了她的冷汗。
“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的脑袋,跟我聒噪。”常溪一边拎着天沙,一边慢步往前走,犹如地狱而来的阎罗,“叽叽咕咕的,说不清楚,又说不明白,还让人莫名的狂躁。”
魑魅不停地往后退,脸色巨变,她恐慌地指着常溪:“你,你身上流动的那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走开,再过来我撕你喜服了,我跟你说认真的。”
身为魔种,对这种力量强大的魔气,总是天生地带着畏惧。
怎知,常溪丝毫不受她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