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何?”齐锦瑟这两日也被这无赖弄得头疼,“这种事只能赔偿,我们楚王府赔他一笔钱财也无不可,只是这本应当私下商量,他却参上了朝堂,难不成,他还真想让他儿子当郡主未来夫君,对他负一辈子责不成?”
“宋意怀心中细细计较,心眼也多,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至今也没说想要些什么。”楚泓明拉住齐锦瑟的手,让她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头,“他这是想把这个难题抛给皇上决断。”
“抛给了皇兄,皇兄的决断就被所有人围观着,势必不能太过护着颂颂。”齐锦瑟用余光瞧着身后的人:“这般深的心思,这人能够从一界布衣爬到如今的地位,着实不难想象。”
“还好。”楚泓明鼻尖舒出一气,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很低,“还好,颂颂被接入了宫中,他宋意怀,断然不敢闯后宫要人。”
齐锦瑟听出了点什么,她转了个身回头看他:“他今日还当着皇兄的面说要人了?”
楚泓明慵懒地靠着她:“语气很冲,分毫不让,要不是看在他儿子耳朵的份上,我才不会让他两分。”
“夫君何需让着他?”齐锦瑟也双手握住他的大手,“你是大长公主驸马,不用对他一个侍郎低声下气。”
楚泓明睁了一下眼睛,瞧了她一眼,又更加抱紧她,重新闭眼:“不成,我不能恃宠而骄,而且这事关乎颂恩的名誉,得好好处理,不能大意……”
再然后,楚泓明的话断了,齐锦瑟就只听见了他平缓而有规律地呼吸声。
她抚上他那锋利的眉眼,只觉得好笑,什么恃宠而骄,这词用在他身上,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想当初,皇兄让她嫁,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人一眼,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嫁人那日,花轿颠簸一路,她就哭了一路。
哭得拜了堂以后,喜娘匆匆忙忙帮她重新上妆。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有人说王爷到了,她一副紧张兮兮地掀了一点红盖头偷偷看这个吃了酒醉意醺醺的楚王爷,跌跌跄跄地进了洞房。
他往前一步,她就觉得全身紧绷,想退后一步。
奈何,她只能坐着。
盖头揭下来以后,那是她第一次见他,他不是那种极其好看的人,也不能惊艳了时光,可就是长得让人不由得对他充满好感。
“哭了?”
头顶低哑而又温柔的声音传来,齐锦瑟置于身前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互相紧握起来,片刻,她垂眸摇了摇头,摇得那金钗步摇发出了轻响。
楚泓明拉起她的手,提着喜服下摆,坐到了她的身侧:“公主嫁我,委屈了。”
齐锦瑟扭过头,借着红色的烛光看着他,刚哭过的眼睛亮亮的:“王爷,我只是伤离别,不是委屈。”
“离别该伤,公主嫁我,也该委屈。”楚泓明扬手,轻柔地把她头顶上的珠钗一支一支松下来,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她的脸,“所以我会珍重。
他想了一会儿,又道:“公主,不怕,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