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夕命夙仙施法将一众啥事儿不干就知道瞎凑热闹的吃瓜群众给送走后,便坐在桃花树下开始喝起了茶来。夙仙施完法一回头,见到这幅怡然悠闲的场景,差点以为自己在茶馆,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在哪,要干啥……
对了,我要干啥来着?
噢对了!
“师尊,弟子有话想说……”夙仙一副深沉凝肃的表情,跪坐在了慕远夕对面。
慕远夕瞅了他一眼:“千年历史遗留问题,狗血般的爱恨情仇,全都解决完了,这会儿不都皆大欢喜了么?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莫不是在为封禅大典该弄什么造型而发愁?放心吧好徒儿!为师明儿就给你设计一套威风八面时尚芭莎的造型!绝对让你成为天界有史以来最靓的仔!!”
夙仙汗颜了一会儿,时间不等人,还是得赶紧:“师尊,你觉不觉得这次苏醒后的魔帝……有些异样?”
慕远夕没想到会是这个话题,愣了一下,道:“有什么异样?更帅了?”
夙仙“呃……”了一下:“不是,师尊……弟子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引起师尊的极度不适,还望师尊莫怪……弟子知道,师尊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那么师尊一定知道,千年前师尊和魔帝最后的那场神魔大战,激烈无比,却还是令魔帝苦战了许久,最后还令师尊身陷险境……而千年后,魔帝虽苏醒,实力或许会比千年前更加增进,但是之前和墨不渊假扮的妖僧在‘除魔法会’上却是大战了一天一夜,方才破了他的金身。师尊前段时间大战除夕门,魔帝现身相助,也是一番激战,最后魔帝还因为给师尊输送了一半的魔力,而不得不前往余云山闭关……也就是说,魔帝虽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但是任他再厉害,也非神人……呃……神魔……所以,这次魔帝冲破封魔阵醒来之后,却能够轻轻松松将崇师隆制服,连一个小小的禁言之术都能叫天界修行深厚的众神天家毫无办法,师尊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砰”的一声,刚递到嘴边的茶杯摔落在地,稀碎。只见慕远夕缓缓抬眸,对上夙仙充满忧虑的目光,忽而瞳孔骤缩,赤红的双目盛凝如渊。
气氛凝重了半晌,只听她道:“莫非……”
——“我屠屠觉醒了!?哦吼~~!!”
夙仙:“……???”
夙仙一阵黑人问号脸,我和你讲认真,你却在那瞎嗨森……
“不是,师尊,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慕远夕乐开了花:“当然不简单!我屠屠如今劫后归来突破觉醒,终于成就所向披靡天下无敌!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劳资!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好徒儿,往后你就安心在天界当你的老大吧!凡事有为师给你兜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夙仙:“……”
大笑间,两人忽然被一阵剧烈的动静给镇住了,头顶上的桃花花瓣忽而簌簌抖落,纷纷扬扬,慕远夕抬头望去,除了一片绯红的花瓣雨,只见乌云压顶,不见天日。
“刚才这是……”慕远夕皱了皱眉:“地震?”
夙仙有些惊魂未定,刚要张口回复,又听得一声巨响,近在咫尺!
“嘭!!!”
两人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竟是石佛的那只巨手被刚才那一阵地震给震裂了,重重地摔落下来。
好在他俩没坐在那只巨手下面,不然还不得被砸成肉饼!
“我去什么情况!”慕远夕跳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夙仙走出几步,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徒然大变,忙指着远处,道:“师尊,快看——”
慕远夕寻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心顿时一沉。
从他们所在的罗浮山顶瞭望远方,阴沉密布的苍穹之下,重峦叠嶂的山脉本该如水墨画般清幽走势,而今却是一片狼藉泼墨——地裂川枯、山体崩塌、火山爆发。浓烟滚滚,风尘如暴。
夙仙活了这么久,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一时之间,竟神色呆滞,哑口无言。
慕远夕也没见过这般景象,唯独在灾难片中见过不相上下的电脑特效场景,为表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她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故作轻松道:“没事,不过是一些难以避免的自然灾害罢了,到时候为师陪你去灾区做义工去……”
夙仙结结巴巴地道:“可……这自然灾害……爆发得一点都不自然啊……”
慕远夕提着一口气,道:“不是自然灾害,那还能是啥……”
说话间,又是一阵猛烈地震,毫无防备,差点没给她震晕了过去,好在夙仙馋着她瞬时飞跃到了空中。
——“是毁灭之力。”
地震短促停歇,罗浮窟石佛和石壁又崩裂了好几处,烟尘滚滚,一阵阵巨响不绝于耳。
他们难师难徒两人紧紧依偎在半空中,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谁在说话?”
——“施主,是我。”
慕远夕扭头寻声望去,除了而今劣迹斑斑的一尊巨大石佛,满目残垣断壁草木秋横之外,啥也没有啊……
“贫僧自焚之后,灵魂便不知为何飘荡到了此处,故而寄居在了这尊石佛之中。”那个声音又空荡荡地响起,仔细听,确实是从石佛里面传出来的,稚嫩未退,不过是十四五岁的男童之声。
——是半佛!那个小屁孩!
慕远夕来不及欣喜,又听他继续道:“原本贫僧并不知道为何会受困于此,直至今日,贫僧才总算明白。”
慕远夕望着石佛,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也没打算再自欺欺人了,她这辈子啥事没经历过?死都死过好几回了,所以,还能有什么事比死更可怕的?
倒不如面对疾风,坦然接受:“让我猜猜看……此事,必定和我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