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彼岸的中间位置便是祭台所在,除了祭品到来之时,那里终日被浓雾所环绕,对于容易迷失方向的孩子来说,那里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去处。
月见去往了黄泉彼岸的深处,虽然不知道缘由,不过凛不会放任不管,被未知力量占据着的月见与平时的她并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沉静冷漠,周身环绕着的是勿扰的气场,近乎完美的掌控着,在面对压倒性的力量之时,他们的存在实在是太渺小了。
不管是回溯之匣还是月见,俨然都成为了危险的代名词,尽管之前是月见暂时的抵挡住了匣子,羽衣并不想要增加颐露的不幸,所以他并未想过解开月见封印的方法,只是现在这已经不是可以由谁来控制的了,从某一方面来说,这对于羽衣并不是坏消息,然而对于凛可以说是灾难了。
黄泉彼岸对于他们都是陌生的,他们仅仅只是依靠月见的气息在前行,月见对于黄泉彼岸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是凭借着本能,却又是那么的准确,浓雾在她的眼中好似不存在一般,很快的,月见就来到了黄泉彼岸的中心之处。
最初的原貌已不复存在,在此之前,祭台就已经发生了毁灭性的破坏,唯有破裂的碎片印证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月见并不知道她在执着什么,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她朝这里前进,只是这里让她并不愉快,她并未打算长留于此。
依旧是那双冷漠的眼睛,就算是真正的月见看到了一定也会嫌弃不已,大多数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沉睡着,虽同以月见称呼,但是她自己也是知道她并不是其他人口中的月见,这样软绵绵的身体并不适合她,如果不是她加以控制,那么真正的月见早就不会存在于世了,她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她有预感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是该到了让真正的月见回归之时了,他们相继来到了这里,却没有人愿意主动往前前行。
“这里是……”
不知是谁发出了疑问,不过就算是没有人回答,对于眼前这样的场景心里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蜜虫对于这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初遇木莲之时,她曾想过或许她再也不会踏入这里,可是终究还是再一次的来临了,祭台之上放着的正是回溯之匣,凛想要去拿回匣子,却被羽衣抓住了衣角。
羽衣的眼中充满了决绝,他的身体接近于极限,所以只能缓慢的前行着,他也想象过当他踏入这个传说中的禁地之时他会抱以什么样的心情,如今看来,这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
赤红的彼岸花海在吸食着羽衣最后的力量,缓慢的前行慢慢的变成了艰难的前行,羽衣每走一小步便要在原地停留一会儿,那只会让羽衣更加的感到疼痛,却没有更好的方法,这是羽衣所认为的惩罚,他会直面的面对而不是逃避。
“这样下去羽衣会撑不住的。”
凛知道清风所担忧的并不是没有理由,然而他也同样的理解羽衣,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他又怎么会忘记……失去了太多力量的羽衣还是无法独自前行到终点,他狼狈的样子似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是颐露家主,并不是其他人不愿意去帮助他,而是在面对羽衣的勇气之时,他们不会再去阻拦了。
“已经结束了吗……”
就在羽衣支撑不住想要倒下之时,凛适时的扶住了他,他让羽衣依靠着他,羽衣并未拒绝,如果是以前羽衣绝对不会接受帮助的,但是啊,他已经过了冲动的时候了,所谓强大并不是只会拒绝,而是愿意适当的去接受帮助,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失去的了,他所珍视的,大概是已经失去了。
到达祭台之上,羽衣并没有直接去收回回溯之匣,而是单膝跪在了那里,久久不愿起身,或许他来的有些太迟了,尽管是以守护颐露为名,却也间接的伤害了太多,化作清风之中,只是徒增更多的杀戮,每任颐露家主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所回避的事实。
“木莲,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愿意现身,那些老家伙们都认为你背叛了颐露,为什么要忽然离开……难道是真的吗?我讨厌这样胆小的你……”
羽衣只是感到了肩上传来的轻微疼痛,比起其他的伤口,这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被石子打到只是皮外的伤口,他是不会在乎的,石子的来源之处正是蜜虫,她并未打算收手,清风和波洛最后阻止了她,不顾清风和波洛的阻拦,蜜虫也走向了祭台之上。
“木莲她从未背叛过颐露,甚至为了她喜爱的家人成为了回溯之匣的祭品……”
蜜虫最后还是没忍心继续说下去,她们的命运从很早之前就被联系在了一起,只是蜜虫一直为木莲感到不值,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却还是会按照心中所想去前进,这是蜜虫所没有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蜜虫感受到了那双抓着他手臂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他一直都在忍耐,直到蜜虫看到泣不成声的羽衣之时,她才发觉原来羽衣他早已了解了,他只是在确认着,确认他所了解的是否属于真实。
“原来……这都是真的…真的……木莲她…”
这对于羽衣是残酷的事实,他预感木莲遭遇了不测,却一直都在抱有着侥幸的希望欺骗着自己,他是那样期待着有一天木莲可以归来,哪怕她已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妹妹,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分离过,在彼此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最为深爱的家人,却从未真的的尝试着去表达心意。
只是……当你真正的知道木莲只是颐露家主所收养的孩子之时,那么你又会有什么养的感觉呢?羽衣……这有可能会成为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