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任何的预知能力……这是……什么意思。”

羽衣只是无奈的叹了叹气，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结果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要说是凛，最初就连羽衣也是不敢相信。

啄木一族擅于预知，毫无任何预知能力的孩子显然是会被家族所抛弃，对于这一点，凛和羽衣可以说是相当的了解，同为家族后辈，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去改变的。

凛可以不在乎岚是否拥有预知的能力，即使所有人都不会在意，但是岚自己却不会忽略，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偷偷的望向了岚，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比起暴风雨降临，过于平静反倒是更加的恐怖，凛宁愿岚放声大哭，或者是寻找可以一切让他发泄的方式，也不愿他像雕像一样的呆坐在那里，岚所失去的不止是他的骄傲与自信，就连家族也已经消逝不见了。

羽衣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不忍看到岚如此失落的样子，他更知道岚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空间，颐露一族原本也是拥有着言灵之力，只是后来渐渐消失了，他并不是无法了解这种感受。

那或许是对于颐露一族的惩罚，但是预知家族呢？羽衣并不确认是否同样是来自于惩罚，又或者是本身并不存在，不管是哪一种缘由，让预知家族仅存的那个孩子来承担有些过于残酷了。

岚的存在不仅仅止于预知家族，凛，水月，又或者是羽衣本身，他们都是有可能成为影子，顾名思义，自然是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下。

羽衣心中一直存于怀疑的种子，木莲更是他不可触碰的心结，而岚无疑是让羽衣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即使是现在处于阳光之下，却并不代表未来都会如此。

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他所需要的吗？

羽衣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却始终也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前任颐露之主，也就是羽衣的父亲给予了他最高的期望，他放弃了对于菖蒲的期待，甚至想用木莲作为赌注来解除困扰每任颐露家主的难题，他们都在为自己掩饰着，既幸运又忧伤一直都伴随着颐露。

岚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样子，任凭凛如何想要走进他的世界，都会无情的被推离开，他忘记了怎样的哭泣，想要发泄，却不知要怎样去做，岚不得不去接受被家族抛弃的事实，他的天空，已经不会变得清澈透亮了。

凛悄悄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岚独自待在那里，说不担心岚这是骗人的，只是岚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宜任何的谈话，阿音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不掩饰对于岚的担忧，凛这下子也终于知道了理由。

不知道悠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里，凛就不自觉望了一下岚所在的那间屋子，即使近在眼前，想要伸手去触碰，然而他们相隔的距离远不止万里，就好像他与悠一样。

“主人，你在想什么?”

从离开黄泉彼岸开始，波洛就感觉到羽衣很不对劲，他确定这是啄木家的岚所带来的影响，但并不认为这可以干扰到羽衣。

“波洛，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大可不必称呼主人，要是真的说起来，你可是我的前辈。”

少年点了点头，可还是执意的喊着主人，他不会执着于称呼，也从不觉得自己是羽衣口中的前辈，毕竟在少年心里，羽衣才是真正的人类，那是他的阳光，也是他永远无法所感受的温度。

“如果我不再是羽衣，那么波洛会讨厌我吗？”

明显少年并不明白羽衣所提问的含义，即使是那样漫长时间的陪伴，也依旧如此。

“不，波洛不会讨厌羽衣。”

少年没有说谎，这是他最为真实的想法，羽衣他并不完美，这是少年不会所否认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愿意陪伴在在羽衣的身边。

休息对于现在的羽衣来说，是个极为陌生的词语，每日琐事缠绕，有时连吃饭都成了奢侈，难得的睡眠，少年不忍心打扰，顾不得羽衣有些奇怪的睡姿，生怕会把他吵醒，少年没有犹豫的离开了。

波洛大概不会怀疑羽衣，事实上羽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睡意，只是想支开少年，所以临时想的一个点子罢了，他没有恶意，只是不想破坏少年对于他的印象，因为他并不喜欢他自己这样的一面。

“你还真是有趣啊，羽衣，这一点倒是与你的前辈有着几分相似。”

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羽衣感觉不到多少的开心，每次见到那个男人，总是会让他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他的另一面。

“你…真的是流泉悠吗？凛可是一直在寻找着你。”

千夜毫不掩饰着他的笑意，他并不觉得羽衣会分不清他是否就是悠，小孩子的好奇心固然可爱，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疑问都适合去询问，只可会意的答案，无需回答。

“那么你是怎样认为呢？悠或者是千夜，对了，也有可能我还是其他的也说不准啊………不过……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用你最依赖的占卜试试看。”

千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羽衣的身旁，未等羽衣做出反应，就抓了他的手腕。

“你倒是很自信，不过有时还是不要太自信为好。”

羽衣自然知道千夜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把握可以胜过千夜，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那孩子毫无任何预知的能力……”

千夜不会对早已知晓的事情感到惊讶，比起预知家族的孩子，他反倒对羽衣或者凛更加的感兴趣。

“哼……这就是无法预知的命运。”

他可以去帮助任何人，但是唯有预知家族是千夜不会插手的，这是他在许久之前对自己所许下的诺言。

“我愿与你合作。”

“交易成立。”

颐露虽源于塔之国而诞生，最后并未再一次的选择塔之国，不止是颐露，悠和凛都会如此，千夜是自信的，盛开着的蔷薇将会迎来终结之时，在此之前，既幸运又忧伤的故事并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