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拾光的鼻子微微发酸,岑靖庭已经住院大半年了,而且她每次来看他,就觉得他一次比一次憔悴。
“岑先生,岑伯伯的病,很严重吗?”拾光忍不住问。
她也曾问过岑靖廷,但是每次一说到这个问题,他总是打哈哈,说没事儿。大概是不愿意让拾光担心吧!
见岑徕半天没有说话,拾光有点自责,她这样问人家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冒昧了,正要道歉,就见岑徕像泄了气似的靠在一边的墙上,双手捂着脸,双肩不停地微微抖动。
他在哭?拾光手足无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岑伯伯的病肯定很严重吧。
拾光走上去,轻轻拍了拍岑徕的肩膀,“岑先生,你没事吧。”
岑徕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这是第一次情绪崩溃,还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么失态。他妈妈走的时候他还小,没有什么感觉。他爸爸虽然对他严厉,但是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他,他还没来得及让他子孙绕膝,他就要离开他了。
“我没事。”岑徕收拾好心情,跟拾光说:“你等我一下。”不等拾光出声,岑徕就过去跟一旁待命的护工仔细交代了好半天,才又反回来跟拾光说话。
拾光在一旁看着,岑徕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和以前岑靖庭口中的还有报纸上报道的岑徕做了一个对比,觉得这样的岑徕更加鲜活,更有人情味。
他很爱他的父亲。
岑伯伯也很爱他。
她好羡慕。
“走吧,我送你。”岑徕走在前面。
拾光背好包包,听话的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再没有说话。一直到地下室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岑徕看拾光有些拘谨,便开口缓解气氛,“刚刚我失态了,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没关系,人之常情。”拾光说的在理。
岑徕发动汽车,看了一眼拾光正襟危坐的模样,突然生出想逗逗她的想法“你不怕我把你载去卖了吗?”
“啊!”拾光一脸懵逼,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笃定的说:“您不会。”况且她也不值钱。
“你这么小就研究生毕业了,前途无量啊。”
“比不上您年轻有为。”拾光说的是实话,岑徕28岁就执掌一家国际上市公司,虽是临危受命,却是处变不惊。
“你和我爸爸认识多久了?”
“七年快八年了吧,我很谢谢这么多年岑伯伯对我的帮助。”从她十几岁开始,岑靖庭就开始资助她上学和生活了,她心里十分感激。
“你是孤儿?”在岑靖庭一告诉岑徕今天要给他相亲,对象是拾光的时候,他就让十一详细的调查了拾光的所有。
“岑先生,您问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拾光是一个孤儿,她的戒备心是与生俱来的。她感激岑靖庭的资助,但不代表她要被人剖析。
岑徕俊眉一挑,好笑又好气,小丫头刺不少。
“你想不想报答我父亲?”岑徕怕她又误会,连忙解释说:“我父亲只有三个月了,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拾光彻底被岑徕弄蒙了,岑徕东一句西一句,半天也没有个重点,拾光实在是不清楚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岑伯伯有什么心愿?”力所能及的,拾光非常愿意。
红灯,岑徕把车停在十字路口,看了一眼拾光。
“他想我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