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亡灵法师年龄的增长与精神状态的变化,他们唤来死亡的能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强。”会长接着说道,“但这种恐怖的天赋同样有着恐怖的代价,他们不但永远无法获得安宁,而且永远无法控制这种能力。死灵法师无法与任何人亲近,他们只会害了自己身边的人。很多年前,西沉大陆上曾出现过一位活了很长时间的死灵法师,人们称他为死神。他唤来死亡的能力已经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在他半径2000码范围内,所有靠近的生物均会直接死亡。但凡有人在城池附近发现被他杀死的野兽尸体,无论他是否在城池附近,第二天整座城池便会直接变为一座空城。人们从来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法与他正常进行沟通,更别说为他提供帮助。最终他选择在一处深山中独居,直到孤独地死去。”
会长说完,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依瑟希,不由叹了一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铭也同样看着依瑟希问道。
会长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说道:“如果你把她交给我,我肯定会将她杀掉。只要她还活着,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折磨。”
“可她还只是一个孩子。”爱葛莉丝轻声地说。
“她的出生就是一种错误。任何地方都容不下她这样的人。”
铭不想认同会长的说法,但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艾伦也是一样,对他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下手,也不可能就这么任由会长把她杀死。
“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她的能力吗?”艾伦问道。
会长摇了摇,“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办法。人们根本就搞不清楚这种能力从何而来,也没有机会去弄清楚。”
会长见所有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便站起身来,对着艾伦鞠了一躬,“我知道各位狠不下这个心,不过我作为格兰特城的管理者,必须要对城里居民的生命安全负责。这一次看在勇者和圣女大人的面子上,我也不难为你们。如果你们愿意把她交给我处理,我自当会替你们动手,如果不愿意,希望你们能够带着她离开格兰特城。”
会长说完后,没有等其他人回应,便走出了房间。
在他离开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铭不经觉得有些生气。他将依瑟希从床上抱起,背着她准备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爱葛莉丝拦住了他。
“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会长,既然你们没有办法,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公会会长阅历丰富,人脉又广,连他都这么说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公会会长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琳突然插话,“那么在这片大陆上,知道答案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是说古木贤者?”阿杰尔文第一个反应过来。
“没错。”琳说,“不过前提是这个问题真的有答案。”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他。”铭说着便又要走。
“等一下。”琳拦住了他,“我的徽章还在不在你身上?”
铭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琳的徽章。爱葛莉斯看到了后,微微一愣。
琳接过徽章后,对着徽章施了个魔法,随后那只坐着的猫又回到了徽章上。她对着铭说:“你可以向贤者大人出示这枚徽章,不过我并不能保证他一定会见你。”
铭收好徽章后,刚要离开之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们。”铭说。
“什么事?”艾伦问道。
“皇城的考尔比将军,他其实就是魔族第十将军,戈尔乌斯。”
“什么!”艾伦与亚伯特同时喊了出来。艾伦急忙辩解道,“这不可能,考尔比是人类。”
“他的特殊能力就是变形,不但能够变为人类,还能够变为鸟兽。”
“可是……”
“不用可是了。”铭打断了艾伦的话,“我亲眼见过他,并且跟他交过手。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铭说完,便离开了房间中。
为了确保不会影响到格兰特城的人,铭带着依瑟希,骑着‘火车’一直走了很远才停下。他在野外升起了篝火,将依瑟希安顿好之后,坐在她的身旁。
铭看着篝火,听着依瑟希敲打的木鱼声。他本以为艾伦一定能帮到他,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似乎连抱怨的对象也没有,只能大骂老天,为什么要折磨一个可怜的孩子。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却会有人对着她说‘你死了比活着更好’这样的话。铭深吸一口气。也许提出把依瑟希交给他们,艾伦也不会拒绝。但他却不想这么做。铭看着困意十足,却仍旧敲打着木鱼的依瑟希,他觉得,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就由自己亲手杀了她。
铭不知道自己什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依瑟希已经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原地,似乎时间的流淌对她起不到任何作用。周边躺着一群蓝血狼的尸体,看尸体的样子,铭知道这肯定不是洛维尔杀的。铭定了定神,不再考虑那么多。他给依瑟希喂过食物后,带着她赶往了巨木森林。
来到巨木森林前,铭向着森林中出示了琳给他的徽章,随后对着里面大声喊道:“贤者大人,我有事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铭站在森林门口等了好一会,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缠绕在树木上的巨大树根也没有一点动静。铭知道古木贤者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只是不愿意见自己而已。他把马拴好,捡来了一些木头,在巨木森林的门口升起了营火。
铭和依瑟希在这一住便是十天,在这期间铭每天都会到巨木森林的门口说着同样的话。在第十天的清晨,缠绕在树木上的巨大树根突然散去,让出了一条通道。铭没有多说什么,背起依瑟希后,带着她向着里面走去。
来到森林中的绿荫广场,铭再一次见到了那棵巨大的树木。
铭上前一步,对着那棵大树说道:“贤者大人。我有事想请求您的帮助。”
“我知道你来这所为何事。”广场上回响着古木贤者的声音。
“那您知道应该怎样消除这孩子的能力吗?”
“如果我知道,我早就放你进来了。”
铭沉默了一会,“那这么说,这个孩子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有些人生下来,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你是在说艾伦他们吗?”
“都是一样的。”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到底哪里一样了?”铭越说越生气。
“哎。”古木贤者长叹一声,“我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消除她的能力,不过我既然放你进来,就是准备帮助你。”
“怎样帮助我?”
“你将她留在我这,我可以照顾她,同时我也会去寻找消除她能力的方法。”
铭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没有找到办法前,依瑟希只有待在这里才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铭将依瑟希放在古木前坐着,他看着依瑟希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她解释。铭轻轻摸了摸依瑟希的头,转身离开了这里。依瑟希看着铭的背影越走越远,随后地下头,继续敲着手中的木鱼。
离开之后,铭没有再去格兰特城,而是直接回到了罗下皇城。在伯森侯爵的古堡中,铭从管家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莲准备嫁给卡尔斯,并打算等铭回来之后,就立刻举办婚礼。
“艾娜怎么说?”听到这个消息,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艾娜。
“艾娜很不高兴,除了日常工作,其余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连饭也不吃。”管家说道。
铭去到厨房,拿着管家准备好的饭菜,来到了艾娜的房门前。
“艾娜,开门。”铭敲了敲门。随后在房间门口等了好一会。铭觉得自己的耐心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似乎很难再有事情能让他变得焦躁。
艾娜低着头打开了房门,随后轻轻抱住了铭。
“先吃点东西吧。”铭和艾娜一起走进了房间。艾娜坐在一张小圆桌前,泪眼婆娑地吃着食物。看着她吃完食物之后,铭便带着空盘子离开了她的房间。
离开之后,铭与莲谈过。莲表示卡尔斯对她很好,所以她就答应嫁给了他。铭向她询问艾娜的事,莲却低头不语,什么也没说。
没过几天,莲与卡尔斯的婚礼便在皇城的一个小教堂中举行。婚礼现场大部分都是卡尔斯的亲人与朋友,唯一一个莲认识的,只有代表伯森侯爵出席的管家。在婚礼仪式结束后,卡尔斯邀请管家一起参加宴会,管家拒绝了他。在向莲道别过后,管家也离开了这里。
铭在皇城中四处寻找艾娜的踪迹。清晨的时候,艾娜就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铭问过守城的士兵,那些士兵表示并没有看到女孩出城。一直到了黄昏时分,铭才在小河边找到了艾娜。
“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铭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不想去参加婚礼。”艾娜说。
“为什么?”
“我不希望妈妈嫁给那个人,我不想那个人做我的爸爸。”
“卡尔斯只是你妈妈的丈夫,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你的父亲。”
艾娜抬起头看着铭,眨了眨眼睛,“那我也不喜欢那个人。”
“你妈妈喜欢不就行了。”
“妈妈也不喜欢他。”艾娜肯定地说。
铭不想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可这是你妈妈的选择不是吗?你与其这样折磨自己,还不如去祝福她,去保护好她。不管她的选择正确与否,至少不要让她孤身一人去面对这些。”
艾娜嘟着嘴没有说话。
“今天的婚礼只有管家去了,他肯定不会再参加之后的宴会。你妈妈一个人在那里,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艾娜想了一会,随后站起身来,抓住了铭的手。
铭带着她来到的宴会现场。莲的情况比铭预想中更加糟糕。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婚纱,一个坐在一旁。莲美得让人不敢靠近,美得完全融不进喧闹的环境。卡尔斯喜笑颜开地在人群中喝着酒。仿佛被庆祝的对象只有他一个人。
艾娜的眼神坚定。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莲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