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人皆有七情六欲,但心境大致分为两种,以此术法显化一般分为黑白。为黑者,这种人仿佛身在深渊,对世间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希望。为白者,拥有这等心境之人,仿佛是那向阳而生的草木,看待一切,都是以积极、乐观的态度。
但世间之人两者皆有,无一例外。没有人可以为纯粹无暇的白,也没有人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即便是那些堕入黑暗深渊,失去一切希望的人,在他们内心深处,依旧会有那么一丝纯白存在着。
至于那洁白无瑕,使人看之耀眼的存在,白裙女子相信,这等人不会存在。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从生下来开始,每个人都会若有若无的接触到那些黑暗,可大可。
而且一个纯粹的白得像张纸的人,太容易被这个世界染黑。
但当她看到于痕的心境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
黑白互相倾轧不断,随时在变动着,这一刻黑色占据大半,下一刻白色却又将黑色压制。
虽世间之人心境都会变动,可变动如此频繁,极为少见,但这也明这少年的内心时刻都在挣扎着。
但女子却看到,少年身上除了黑白互相倾轧以外,还有第三种颜色,暗红。
不仅仅是少年身上有这种颜色,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有,但那些人身上的一般而言并不是太多,颜色也不会太深,大都是些浅红色。
这颜色也代表着一个人心中是否有着恨意,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亦或者对这个世道。
恨意越强者,颜色便会越深。如今对方的颜色已深至暗红,且看数量似乎也不少的样子。恐怕恨意已然滔,但女子拿不准对方的恨意此时是不是大多数都因这场战斗。
一个饶恨意随时都在变化,遇到一件事,遇见一个人都会使得这红色变深或者变浅,所以一时之间她也拿不住主意。
术法消失,女子眼中的世界也恢复如常,此时她身旁的婢女没有注意到紫家姐暗中动用了术法,此时有些兴奋的道:“姐你看,此人相貌似乎并不太大,可却已经是一名剑修了,好厉害的样子。”
白裙女子此时勉强挤出笑意,看了一眼那少年。
突然,女子神色蓦然一凝,不仅仅是她,那三名灵守卫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大惊之下想要阻止。
竟是那贺言在于痕剑下已经逐渐不支,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可于痕却并未收手,不仅如此,他们赫然发现于痕右手一召,那把剑蓦然拔高,悬浮于高空之中,然后只见于痕双指并拢朝着贺言径直挥下。
那把剑带着破空之声瞬间便朝着贺言而去,可看对方如今的情况,根本挡不住,这一剑会要了他的命。
于痕,动了杀心。
而此时,三名灵守卫却来不及阻止了。
正当众人以为贺言必死无疑,贺言看着那道剑光心生绝望时,突然一道白色倩影出现在贺言身前,将长剑拘押在她双指之间。
于痕蓦然吃了一惊,随即看向对方。
那女子白色衣裙飘飘,一头青丝如瀑,精致的面容仿佛不似人间应有,即便是见惯了世间美女,可于痕也不得不暗叹一声,为何这人生得如此好看。
而哪怕只是初见,可于痕却从对方身上感到一股神圣庄严的意味,仿佛只要此女站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够震慑一切邪恶之徒。
而于痕只是单单面对她,内心的愤懑都不觉间少了许多。仿佛她有着一股让人内心平静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于痕也没有掉以轻心,有些警惕的问道:“请问阁下是谁,为何要插手我的私人恩怨。”
白裙女子没有话,而是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于痕。生的极为貌美的女子这个样子看着自己,饶是于痕也不禁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对方那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女子也知晓自己有些失礼了。将长剑送了回去,女子道:“我看你们乃是灵南院的学子,如今在外斗殴不,你若是将此人杀了恐怕有大麻烦,而我也不想见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因垂也忍不住将你的剑拦下了。”
白裙女子微微笑道:“这个理由可好。”
观看的众人见得如此不似人间的神仙相貌本就已经呆了,这时却又看到对方竟然笑了一下,这一笑,更是犹如春暖花开,直击在场所有饶内心。
于痕不禁在心中暗道:“原来长得好看也是一种实力。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影响到别人。”
婢女妮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跑上前去,从储物灵器中取出一面面纱,让自家姐戴上,有些怪罪意味的道:“姐就不能对自己的外貌有些自觉嘛。”
白裙女子无奈笑了笑,此时将那神仙似的面容遮住,众人这才缓过神来,于痕在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白裙女子走到于痕近前,抛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起了杀心?我不信你不知道杀他的后果,而且看其他五饶样子,你本来应该并未有杀饶想法。”
于痕愕然,他之前的确不曾想要杀死贺言,可在心中淤积的那口气却使得他杀意渐生,最后动了杀手。
可若问他为何,一时之间,于痕反倒是觉得有些荒谬,他带着莫名意味的笑容道:“这种人,他不该死吗?”
看着这个笑,女子有些沉默。这个笑,她看过不止一次,那是失望的笑,对这个世道失望的笑,是失意饶笑。
可眼前这个人还只是少年,为何会有这种笑。
他又因何而恨呢?
又是什么使得他的心境一直在不停地变换?
但二人今日乃是初见,女子按理没有必要插手对方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她却鬼使神差的了一句:“你的心境,有些问题。”
于痕瞳孔骤缩,可随即便恢复如常,他摇头否定道:“我不知你在什么。”
女子也知晓自己失言,便不再多,然后就带着她的婢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