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容嫣的这番话,无疑一声惊雷。
“有毒?”皇上站起来,显然很是震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容嫣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笺,再加上宫女手里端着的人参,一齐递给太监,太监连忙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就是这个方子,臣妾一直按方服药。结果,颜夫人急急地来跟臣妾,宫外的大夫,这方子极为狠毒凶险,会让人一直流血不止,只要服上大半个月,就会血崩而亡。”
皇上身子一颤,喝道:“竟有这等事!周太医竟敢如此歹毒,残害贵妃!”
“皇上,臣妾一直不明白,周太医与我无冤无仇,我对他又是赏赐良多,他为何要害我?而且,单是周太医一人,他哪来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上官容嫣哀声道。
她欲泣欲泫的表情,加上委屈至极的模样,更显得柔弱娇俏,令人生怜。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人指使?”皇上的语气愈加凌厉起来。
“皇上,那些人参,是臣妾怀孕以来,皇后派人送来的。现在还剩一些,我也一并请大夫看了。大夫,里面含有麝香,会让孕妇滑胎。臣妾在想,自己无故滑胎,是不是跟这药材有关?”
“什么?”皇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人参,枝大体肥,上品之相,竟然被藏了麝香?
心机之深简直令人可怖!
“皇上,贵妃娘娘这病生得蹊跷,她之前精神极好,初有孕时,也是平稳康健,可是自从周太医给她保胎后,反倒很快就滑了胎,身体也越来越差。这周太医,原本就是皇后那边的。这其中机窍,皇上一想便知。”一位妃子开口道。
上官容嫣道:“淑妃姐姐,我记得,你前段时间怀孕时,也是皇后给你赐了一串香镯,让你安定宁神。你戴在手腕上,日夜闻其香。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却落了胎,我更是怀疑。本来,无凭无据的,我也不会,可现在,听贵妃娘娘这事,我觉得实在是大有相关。你也把那串香镯拿来查一查吧。”
淑妃将手腕上的香镯褪了下,“就是这串了。”
“查!”皇上盛怒至极:“宣卫太医!”
卫太医是太医院院长,医术最为精湛。太监急忙去请,很快,卫太医就来到了御书房。
验完药方和香镯后,卫太医沉声道:“皇上,这药方极损身子,引起妇人血崩之险,万万不可服用。这人参和香镯,都含有麝香,会使孕妇滑胎,并引发不育。”
“歹毒至极!”皇上震怒:“传皇后和周太医过来!朕要当面质问!”
龙颜大怒,令在场的人都心里一震。太监忙不迭地去景阳宫宣皇后,差点摔了一跤。
皇后走到书房时,见几位嫔妃都在这里,上官容嫣泪光闪闪,而皇上脸色阴沉,眸光寒冷,心里就有些发虚。
周太医跟在其后,眼神飘忽不定。
“臣妾参见皇上。”“臣参见皇上。”
两人行礼道。
“你们两人可知罪?!”皇上的语气极为严厉。
皇后微微抬头,见皇上的眼神像锐利的刀,似乎要将她剥皮拆骨。
她极力稳住心神,“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淑妃肚里的孩子,还有贵妃的孩子,以及她现在的身子,是不是都你做的?!”
“皇上是在怀疑臣妾吗?”
“你看看这镯子,还有这药方,卫太医已经看过,都是会让人落胎见红的。这些都跟你有关,你还有何解释?”皇上极力克制着怒火。
“如果臣妾,这些都不是臣妾做的,皇上会信吗?”
“皇后娘娘,这镯子就是你送给我的,可以让我孕期安胎,我听了你的话,日日戴在身上,却不想,里面含有麝香,生生让我的孩子没了!你,你还敢不是你做的!”淑妃指着皇后痛诉道。
“皇后娘娘,从我怀孕以来,你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来给我,还让周太医来照顾我。可是现在,查出这些药材和方子都有麝香,我的孩子没有了,连身子也日益亏损。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簇害我!”上官容嫣哭成了泪人。
“皇上和众位妹妹既然已经认定是本宫做的,那本宫无话可。”皇后语气平常。
周太医惶恐地伏在地上,证据俱在,他也无从分辨。
“果然是你干的好事!”皇上将香镯用力向皇后掷去,皇后不敢躲避,额头上被生生砸出一块青紫。
“娘娘!”贴身宫女失声叫道,上前捂住她额上渗出的血丝。
皇后稳住心神,看了看裂在地上的香镯,里面的麝珠滚出来,她的面色顿时惨白。
这香镯,是她特意送给淑妃的,让淑妃后来落了胎。
但是,那些人参,她却没有动过手脚,确实是上等人参。
上官容嫣的胎,是皇上极为看重的,她一时还不敢轻易动手。
后来,见上官容嫣意外滑胎,她才动了心思,让周太医开一些损身子的药,就势让她血崩而死。
皇后抬眸,目光落在上官容嫣身上。
这个女人,自己竟然瞧了她!
“你还有何话可?”皇上最后问了她一句,声音透出彻骨的寒冷。
皇后动了动嘴唇,依旧是一句:“我无话可。”
胜为王,败为寇。如今众人指证,物证俱在,她什么也没用,也不会有人信。
“好,你倒招得痛快,真是枉费朕对你的信任!你身为后宫之首,不想着管理后宫,反倒对嫔妃极尽歹毒,戕害朕的孩子!朕如何能容你!来啊!将皇后禁足景阳宫,一步不许踏出!待后发落!”
皇后面色灰白,随即直起身子,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个嫔妃。
嫔妃们面露鄙视嫌弃,淑妃则咬牙瞪着她,怒道:“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皇后嗤笑几声,生在皇家的孩子,这就是命!
这些女人,全都是些跟她争宠邀媚的狐狸精,一心讨皇上欢心,全都想将自己从皇后的位上拖下去。
自己做的这事,有什么错?如果换成她们,处在她这个位置,未必不会做得比她更狠更绝。
她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