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果然是女生外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是等下再被人赶回来，可不要来找我哭鼻子。”

他躺回软塌，依然是潇洒自在的摇着扇子，看似很正常。

秦九却有些发僵。

其实她那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也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可听着东方靖这好像长辈般似斥责实际还是带着关怀的话，她就觉得喉头酸得不得了。

比方才万俟宸那样冷冷的对待她，还要酸，还要想哭。

从前世到今生，东方靖是那个一直在背后支撑她保护她。给了她许多帮助和关心的人。

不管她遇到再难过的事，一转身总能看见他。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他永远不会怨怪她不会背弃她，所以在他面前，她便多了几分任性。

她紧紧咬着唇，看他如同平日般有些懒散的躺着，闭着眼，缓缓摇着折扇。

唇角动了动，她低声开口，“东方靖……”

声音有些颤，东方靖喉头明显动了动，却没有睁眼，只懒懒的“嗯”了一声。

秦九眼睫密密的颤着，终究还是闭了闭眼忍住泪意，只是有些低哑的道了句，“对不起。还有，谢谢。”

苍穹泼墨，夜已深沉。

行宫中的宫道上虽沿路皆有明灯，可在那些宫灯照不到的角落，漆黑一片，好似有野兽蛰伏。

秦九站在黑暗的角落中，看着同上回一般黑漆漆没有什么暗卫守护的院落，却没有同上次一般偷偷遣进去。

她只是站在那里，望着那院落发怔，一动不动。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书房中也没有点灯。

也不知道万俟宸是还没从他父皇那里回来，还是已经睡下了？

其实方才东方靖的话也没有错，很多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就是喜欢他，她就是想见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的看着他黏着他，她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名字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头上她的灵魂中，若是不想他不见他，就会一直痛。

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可真到了这里，想着他就在咫尺，她却又提不出勇气上前了。

若是他再同方才那般拒绝她或者赶她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纠缠他，好像也不是她能做出的事。

秦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只是傻傻望着那黑乎乎的院落，望着望着，眼眶就又有些泛了红。

心好像被黑暗中那只野兽紧紧的拽了住，利爪刺进心脏，胀痛得她快要窒息。

唇角动了动，她喉间也越发哽得慌。

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急剧的喘息着，她闭了闭眼，忽然转身就走。

“走了？”

书房中亦是漆黑一片，万俟宸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如何，可这话语中的诧异却是明显得很。

显然，他是没想到她竟然走了？他还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偷偷溜进来。

万俟宸眸色颇有些暗，墨二却是趁着无光，一翻白眼。

什么叫自找罪受，就是自家殿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