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却也让他有些不安。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松了口，“好，朕就准你入皇陵查探，若当真有人敢肆意闯入我大楚皇陵做下不敬之事，必不能轻易放过。”

万俟宸颔首，“谢父皇。”

此事到这里，万俟琰又忽然道：“起来，晴丫头那只猫也失踪了，你让人搜寻的时候也帮她注意着些。”

万俟宸的神色变了几分，“猫失踪了？”

万俟琰哼一声，“晴丫头被它抓伤了，寻回来后也不能再交给她了。”

万俟宸眼底闪过抹疑惑，若是父皇不愿意再将猫交给万俟晴，还寻回来做什么？

只他没有多问，又同万俟琰了几句便告退。

万俟安正在崇泰殿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忙迎上前，“二哥，怎么样？”

万俟宸的目光掠过一旁朝他行礼的苏昊，没有开口，只是对万俟安点零头。

万俟安松口气，对于查探皇陵这种事，他以为父皇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

还想着若父皇当真不同意，他就偷偷进去，反正总要替二哥将那秦九找回来才是，不管是死是活。

暗自一叹，他朝着万俟宸道：“那我就先去准备准备。”

万俟宸轻应了声，万俟安也没多耽误，径直离开去准备入陵之事。

瞧着万俟安风风火火的离开，万俟宸这才重新看回颔首立在旁边的苏昊，凤眸中如染了深冬的寒霜。

苏昊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的颤了颤，头更低了几分，恭敬询问，“太子殿下可有吩咐？”

万俟宸负手立着，转眸看向穹之上。

夜色浓厚如化不开的墨，就连那弯银月也渗不出半点光芒，照不亮这地万物。

锋芒毕露的眉眼好像顷刻间变得缥茫起来，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淡淡道，“人心可贪，却最忌贪心不足。欲壑难填，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苏昊神色一变，万俟宸却转眼看回他，眸光微眯，眼底的黑比夜色还要浓厚。

“不过，本殿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万俟宸的声音很平静，可苏昊却觉得好像是从千里之外的雪原上飘下来的风，冷的让人发抖。

他喉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转头看了眼崇泰殿紧闭的殿门，片刻才转头回来，眼底有挣扎有犹豫，可落进万俟宸那双冰雪地的眼眸中，他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道：“请殿下吩咐。”

万俟宸的唇角缓缓勾起，他一身月华色蟒袍在银月浅辉之下折射出有些夺目的光华，眉眼明明精致俊美，却只显锋芒冷酷，让人瞧上一眼，便生出想要跪地拜服的心来，

直到万俟宸离开，苏昊也未曾缓过神来，好像瞬间历经了春夏秋冬四季变化，冷热交替，额间和后背的冷汗成瀑。

他看着万俟宸的背影，却似看到万里长风之中，云山雾海，他登凌云青宵，化身成龙。

苏昊心头一抖，方才那些不安惊慌害怕犹豫如潮退却，一瞬之间，便只剩敬然。

大世帝业，他所求的，不就是能借这长风万里，扶摇直上。

只是没想到，借他这长风之人，会是万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