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尼达斯喜滋滋地带着从传送门新出来的两支斯巴达小队去找小皮尔斯，格温妮丝和魅魔，也早早离开。屋子里一下子只留下罗兰和静静翻看羊皮卷的梅希拉相对而坐。

罗兰心里不停转动着各种念头久久不能平静。他手里摆弄着一支笔，无意识地转来转去，直到梅希拉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有结果了吗？”罗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走神了，看到梅希拉看完了羊皮卷内容，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这件事情上来。

“你直到什么是魔法么？”梅希拉没有直接说羊皮手札上的内容，而是反问了罗兰一个奇怪的问题。

魔法或者成为法术，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界神秘盛行，魔法对于底层的人民可能比较陌生，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职业者而言，“魔法是什么”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他们自认为答案显而易见，并且不值得深究下去：魔法就是魔法，是这个世界个人精神撬动自然界神秘能量形成的奇迹之一，可能是神灵赐予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大部分神官会告诉你，魔法是神明陨落之后散布在世间的权柄，是远古时代所记载的众神战争所留下的余波，那些落败的神明在战争中四分五裂并坠向大地，他们的身躯在半空中燃烧，权柄分散于大地，一部分精神力比较高的人类、精灵可以感受到这些陨落神灵的残存意志借由施法，所以魔法是神灵赐予世界的最后的礼物。

作为魔法掌握者的法师则会说，魔法是个人精神意志打破神秘之上元素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间隔，在两者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借由此以个人精神为桥梁，两者糅合形成一种可操控的“超物质”，所以魔力可感知可运用却不可见。以此个人精神可以带动小部分神秘元素海的动荡，以此实现现实世界与神秘元素之间变化而呈现出的各种现象，也就是各种魔法效果……

然而罗兰对于这两种说法中的任何一个都持有怀疑态度，现代化地球是一个崇尚科学与理性、崇尚明确解读一切奥秘的世界。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魔力确实是“无处不在”，整个世界每个角落都充满了这种看不见的力量，他认为魔法更像是以个人精神为指引，带动神秘元素海洋产生的某种大型的物理或者化学反应。

这个世界的人们运用魔力的方法主要是两种，一种是直接的施法，法师们用精神力量来构筑出魔法阵，随后让魔法阵来调动神秘元素海洋中原本就有的魔力，从而形成法术效果；另一种是用类似充能法阵或魔法塔的设施来首先提取并存储魔力，随后再将魔力用在法术仪式里。

不管哪种方法，魔法都是以个人精神力为指引从大自然中引发的某种现象，而非人类所能凭空创造。

所以罗兰大胆假设魔力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物质”，或者是以物质为载体的某样东西，在特定的魔法阵能量场中可以表现为特定的效果。所以法师施法时候必须以精神力勾勒出相对应的魔法阵，形成固定的能量场，进而使区域内本就存在的魔力展现出特定的效果来，因为不同阶段法师精神力量强弱不同，所以同一个火球术在一个一环法师和一个九环法师手中个呈现不同的威力。

某些魔法在起初阶段需要各种施法材料才能施展，而等到法师等级高了，就渐渐不需要了，这也可以侧面佐证在精神力较低时候，场的强度不够，需要催化剂来帮助，等法师等级提升，个人精神力强大，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关于魔法起源的历史，刨除掉那些神棍所宣扬的“万法神授”和长耳朵们的“师从精灵”之外，事实上在学界还有一种说法，这种说法认为人类最初的魔法其实是来源于对自然界某些魔兽的模仿：那些魔兽身上有着特殊的角质层或外骨骼结构，而在这些结构上则有天然的魔纹符文法阵，正是由于生物演化过程中不可思议的巧合性，身体进化出了此类结构的动物才具备了某些神奇的能力，从而成为魔兽。原始时代的人类通过模仿这些魔兽身上的符文法阵，这才出现了最早的魔法。

这个传说是罗兰很喜欢的一种，虽然有很多想当然的部分，但它却摒弃了神与精灵这样蛮不讲理的解释方式，转而试图以逻辑的形式来探求魔法的起源，然而可惜的是，似乎很多魔法师都不喜欢这种理论，神学家更加不喜欢——它将万物之灵的人类描述成了一种需要跟在野蛮怪物身后亦步亦趋的偷师者，这是让那些自诩天命的大人物们很不满意的。

掌握精神力，就是将固有的符文法阵转化为精神世界中的魔法符文阵，形成一个能量场，让无所不在的魔力展现出固定的效果。

“世界不同，理解的方式也不同，按照地球的思维你的理解也不算错误。”梅希拉严肃起来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知性的美感“不过精神力是所有法术的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最基础的一环”。

大多数的人无法成为法师是因为他们天生的精神力并不突出，用专业术语讲就是“魔法亲和度不高”，虽然通过后天冥想锻炼可以改善这种情况，它仍然将施法者分为了三六九等。而大多数的平民既没有超凡的精神资质，也没有充裕的时间和金钱来进行冥想提高，所以他们一辈子都和神秘的魔法无缘。

光头法师从小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天赋，被小镇萨拉维亚的镇民视为希望，全镇集资供应了他昂贵的魔法之路，学成之后的他离开了王都的优越生活，回到小镇建造了自己的魔法塔，守护小镇不受外来神秘侧势力和魔兽的侵袭，这也以渔业为生的小镇也日益富庶起来。

单从这一段来看是一个温馨的故事。但从小镇出了法师这一个拥有天赋的人之后小镇再也没有一个拥有法师天分的孩子出现，一次法师在消灭邪教徒之后得到了部分邪教徒对于魔法生物细胞的改造培养资料，这引起了他的莫大兴趣。他设想法师常年沉浸在魔力之中，其实也算是一种魔法生物。如果他能够把自己的一部分细胞培养成功，嫁接给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让其他人也拥有部分法师的天赋甚至是施法的能力呢？

在经过一次次失败之后，他终于确定，自己的部分脑细胞组织经过培养，可以嫁接到其他人脑中，很快那人也拥有精神天赋。法师欣喜若狂，他认为这一技术会让他成为魔法史上最伟大的法师。他开始大肆培养脑细胞组织和寻觅志愿者实验，小镇一下子沸腾起来，有一个可以成为高贵法师老爷的机会，谁会放弃呢？镇民们约定将消息封锁，暂时中断小镇和外界的往来，开始分批次的进入法师塔。

随着接受的人越来也多，法师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莫名多了许多，实力开始像坐火箭一般飙升，他认为是自己的贡献冥冥中得到了万灵之上诸神的注目，神灵予以他的奖励。

幸福到来的太突然，可是随着幸福，苦难也悄悄来到。

小镇上短短几天时间出现了近万法师，这让法师感觉到附近的元素开始紊乱，但他并没有在意，仍然沉浸在精神力飙升的快感之中。

几天之后最先接受实验的人开始出现异变，刚开始身上血肉组织出现肿胀，并随后破裂，最后化为一滩烂泥一样的血肉。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这样的反应，人们开始从狂欢中醒来，恐慌的疯狂涌向法师塔询问法师。

随着越来越多人化为血毯，法师的精神力开始以成倍增加，但是整体开始撕成一个个不同的个体人格互相争夺厮杀，法师凭借着自身的强大意志来渐渐压制不住越来越多的其他人格意识，主人格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大部分时间陷入混乱。

梅希拉拍了拍手上的羊皮卷，说道：“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伟大的研究成果了。地球有人研究过当环境适合生存，细胞选择繁衍，他把自己的部分组织埋到其他人身体里，等于在别人的身体里插入了一个他个人分身，等于利用自身资源把自己的精神力放大无数倍，他的精神力当然会出现飙升。但是这个分身意识空白一片，只有最基础的本能，壮大到一定程度了就开始抬头和身体原主人争夺控制权，这可比精神分裂严重多了，不同人对于自己身体的认知不同，两个意识来回争夺扭曲，造成崩溃是必然的事情。崩溃之后两个意识开始糅合一块儿，反过来污染他自己的精神体，才把他变成这样的怪物！”

“也就是说法师如果是一台高配置中央服务器，镇民们是普通低配电脑的话，就是中央服务器在每一台电脑上又安装了一套空白系统，这样原来在服务器才能运行的一些软件低配电脑也拥有使用的环境了，同时中央服务器等于有了近万下属，计算力大大增加。但是电脑两套系统互相冲突，很快崩溃，顺带崩溃后垃圾反过来阻塞服务器运行速度，最后造成全面崩盘，是不是这个样子？”罗兰还是喜欢把自己不熟悉的换成自己熟系的来理解。

“对的呢，小主人好棒棒的！”梅希拉眉眼之间风情流转，重新变回那个魅惑女王。

这下子也可以解释那个幻境是为什么，为什么法师见到他会那么激动，还有那模糊不清的嘟囔。

罗兰一行人来到小镇时候，小镇上下已经陷入一个拥有上万人精神力支持的法师创造的幻境，罗兰无意间散落的念头流出的某些概念被偶尔法师得到，他认为是解决自身现状的办法，于是就为罗兰单独创造了一个幻境之中的深层迷梦，想要在里面挖掘出自己想要的。

“他最后嘶吼的应该是云计算和阵列，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天才想法，这些空白精神体说到底仍然是他的，如果把每一个镇民当做一台独立的电脑，上万台组成计算机阵列，形成一个庞大的精神力计算机云，那他还真有可能摆脱污染甚至。。。。。。成为近神的存在。”罗兰最后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毕竟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没有外露，罗兰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