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在集上也没转太久,把留的铁板豆腐递给他时乐的合不拢嘴。
这种小吃,平时哪里舍得买呦!
刚才听说了,这一荷叶包要卖五文钱,而且卖的还特别快!
这特意给自己留的,读书人家就是讲究!
回到榆树村,陆景堂要给车钱,陈老头说什么也不要。
“你这孩子,我也去赶集,顺路顺路,给什么钱!不能要不能要……”
和气友好的推让拉锯战开始,陆安果断的溜走了。
这人情世故客气的烦恼,让陆景堂一个人去承受吧,溜了溜了。
陆安和阿衍拎着装钱的小箩筐到堂屋找韩氏。
“咱们从陈屠户那里50文一板买的这特制的新水豆腐。一板50 块,卖出去是2块5 文钱,除去送给赶牛车的车老头和借板凳的人家3块,一共卖了235文钱。”为了让自己更贴近原主的年龄,陆安算数的时候特意扒拉着手指头。
“瓜子5文钱,糖葫芦被我和阿衍吃了,6文钱,我爹买了肉26文钱。一共是37文钱。”
阿衍边听陆安算数边弯腰从桶里掏出了一包瓜子递给韩氏,又把肉放在了案板上。
“我自己买了一点东西,花了15文钱,就不给娘你看了。”陆安把怀里的小包轻轻的扬了扬,然后宝贝一样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说是床,其实不如说是大木板合适。
阿衍留下来后家里地方不够,陆景堂就找了块大木板劈开,下面用箱子垫着搭了两张简易的床。床和床中间用一张黍米杆做的大席子隔开,一开始是想用布帘子的,但是没找到足够大的布。
黍米杆大席子天热时还可以抱出来放院子里晒东西。
“今天花了52文钱,这里还剩183文钱,娘,你看看。”陆安把小箩筐端起来递给韩氏。
“真厉害,第一回买东西就能挣这么多!”韩氏是从心底里高兴。
陆景堂这时也回来了,陈老头到底也没要车钱。
“景堂,我们孩子越来越厉害了!”韩氏从箩筐里抓了一把钱递给陆景堂看。“这儿有一百八十多文呢!”
“咱们要不要算算赚了多少?”陆景堂开心的说。
“卖了235文钱,除去买豆腐的一百文,花掉的那些单独说,今天赚了135文钱。”陆安抓了抓头发,有点丧气的说,“有点少啊。”
“还有买荷叶的20文。”阿衍补充道。
“啊,只有115文钱了,更少了。”
“还要再去掉油,和调料。”阿衍默默的又往陆安心上插了一刀。
“我们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陆安猛的一抬头。
“我觉得太便宜了,一份豆腐放的有点多。两大块切开了有8片呢,我觉得6片就够了。”阿衍回答道。
“陈屠户说这一板卖给我们50文是因为不停的试这种嫩豆腐中间浪费了很多豆子。而且因为一次做的少单独占用的他的豆腐框框和锅。如果我们以后买的多,陈屠户说价能再便宜很多。这样成本就降下来了。”陆安分析的头头是道。
“今天份数卖的也少。我们的豆腐好吃,再多两板豆腐也能卖出去。”阿衍想起了今天摊子前围着的一堆人。
“西南场集还是不够大,下次可以去朱楼试试。朱楼就在东边,有三个西南场那么大。”陆安对阿衍解释了一番。
“荷叶也可以想想别的东西代替。”
“竹筒行吗?”
“竹筒他们拿了还还吗?不还就亏了……”
“那再想想还有什么……”
陆景堂和韩氏看着一脸财迷模样的陆安和阿衍有点愣神,想好的鼓励和安慰的话一顿就说不出来了……
两个孩子不但没灰心还想好了策略,心里清清楚楚的,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唉,孩子太聪明了也愁啊……
傍晚陆安抱着铁楸出了门。
槐树村东西长,南北窄,顺着主路往北就是官道。
村子绝大部分都是在主路东边,路西边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西地指的就是主路西边的田地。
村子里人家房前屋后都会种杨树槐树柳树之类的高大树木,所以村子可以说是被树拢了一圈。又因为房子杂物之类的挡了视线,所以站在村庄里,基本是看不见西地的。
西地的前一段是种的青菜,后一段是种的梨树。
北方的果树树大根深,人在田里会被挡的严严实实。
陆安抱着铁楸进了西地。阿衍拖着一把长锄头和一把小铲子。
出来时韩氏问了一句“抱着锄头做什么去?那么沉?”
“我们和泥去!”陆安回答。
小孩子,玩泥巴很正常。
村子里的老人说今晚可能会下雨。
陆安要在西地的梨树中间挖一个坑,一个长方形,半米深,能把李大牛埋了的坑。
他敢怀着杀人的心来,那就不要走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阿衍对她的方法并没有任何异议。
这个幼年时活在水深火热大家族中的孩子见惯了人命的消亡。
他厌恶以前的世界,不把人当人,不把命当命。
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逃出来了,有了现在平静的小日子。
每天可以看看太阳,可以在地上打滚,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下每一口饭。
现在有人想要破坏它,那他也不介意学一学府里那些披着人皮的鬼。
恶人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放手一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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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元和县的一家羊汤馆子里,有三个人放下碗筷往外走。
县令的家并不难找。县令喜欢去什么地方也不难打听。
这是个十足十的贪官,集蠢和贪于一身。据说是上面某个大官的宝贝儿子犯了事下放来躲几年风头。
只是县令大人并没有躲风头的自觉,白吃白喝白赌白嫖。平日里审案子,小事就看谁给他送的钱多,人命官司有个一直跟着他的师爷看着。
这几年就可着小事敛财,能危及仕途的大错一个没犯。
元和县里的富户是看见他就恶心的想吐。
至于平民?
平民的钱太少了,县令大人没兴趣。
三人在县令府外转了一圈,等到师爷从府里出来后跟上去,在师爷的院子外找了个小酒馆坐下了。
买了老板一坛子好酒,老板酒把三人想知道的全说了。
“刚才看见师爷旁边的小厮没?”负责踩点的瘦女人问。
“嗯,老板说那小厮每天晚上不住师爷的院子里。”胖女人回答。
“这就好办了,等他出来后,直接给他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