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从看到自家小姐那么早采茶回来,立刻就迎上去笑道:“小姐,您真早。”
林悦一笑:“李叔你也早。”
李从一笑道:“小姐,采带露的茶,还能不烧尖,李从一直服气。”
林悦呵呵一笑没有说话,朝那些采茶姑娘微微点头,走了进去,心想着这些采茶的姑娘越发的好看了。
李从看着自家小姐慢慢走进去的背影,心里感叹着,看着小女娃一点一点的长大,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好看的姑娘了。都说林家的明前茶,千金难买,可谁知道林家林悦做的明前茶是万金也难买。她做出的明前茶只给她相中的人喝,连老爷林冬阳到现在都没喝过,她说讨厌爹一身的铜臭气,她也只给夫人喝过一两次自己做的明前茶,她说母亲每天都是从醋缸里拉出来的一样。倒是慈根庙里那个七八十岁的扫地僧每年都能喝到小姐亲手做的明前茶,还有就是梧子山上开书院的冷西云也能每年喝上她做的明前茶。
夫人老是跟老爷念叨着,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老爷也只捻须一笑道:“你这能喝上一两次的人,好意思在我这个一次都没喝上的人面前抱怨。”
“她,她是看我是个女的才给我喝,倒不是因为我是她娘。”
“女的那么多,为什么只给你喝,不给其他女的喝,还是因为你是她娘。”
“哼!当娘的也总共到现在喝不过两次。”夫人一脸的烦,扭身就走。
老爷摇头笑笑,无奈叹气。
李从带着采茶姑娘边想边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
他自始至终的看着林冬阳将林家的茶叶一点一点的做的大起来,对于林冬阳这个亦主亦友的人,他何止忠心,还有习惯甚至依赖,他服气林冬阳的能力,服气林冬阳的魄力。但最让他佩服的还是林冬阳的执着与一往无前,林悦说父亲身上有铜臭气,但只有他最清楚林冬阳是最洒脱的,巨富是为了更好的让自己洒脱,是为了自己不用向小人低头,不只是小人,不高兴的人,讨厌的人,他甩甩袖子,瞅都不瞅一眼,在李从眼里老爷林冬阳是俗人中最不俗的一个人,富可敌国从不为钱所累,与官与商喝酒玩乐从不让酒色污了自己的身,秽了自己的心。
李从带着采茶姑娘来到了横梁山,横梁山是林冬阳特意找了风水先生选来中明前茶的,这里土地湿润,空气温润日照适宜,极宜茶的生长,这样的种茶宝地在柴筠县难找第二个。
李从满怀着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走向茶地时,大惊失色的看到,今年准备做明前茶的茶全被毁了,枝折叶毁,全都被踩烂在地里,李从顿时眼里涌上了泪,紧握着双拳,看了看在他身后花容失色的采茶姑娘,极力压住内心的怒火,硬扯出笑脸对那些采茶的姑娘道:“我昨天酒喝多了,糊涂来错了地方,今年的明前茶不在横梁山在修木山。”
一个采茶姑娘道:“一直以来,林家的明前茶不都在横梁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