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摇晃着残破的线,跌跌撞撞地走。
“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吗?”娃娃咯吱咯吱地从喉咙里滚出笑声。
“我一死主人就会知道。她很快就明白是你来了。”它露出一个天真娇憨的表情:“嘻嘻……你还是会死,所有和主人作对的人——”
娃娃黑瞳阴翳:“都不得好死。”
“少说点话,你主人一定很烦你。”殷九懒得再说那么多,残歌一提,白光闪过,剑刃已经卡着娃娃的脖颈。
“殷九。”娃娃继续说着自话,眼睛里是恶毒的光泽:“被炸得四分五裂感觉怎么样?我知道你最想干什么,你永远飞升不了,成不了神。你会孤苦无助,所有人都会厌弃你,你爱的人也不会爱你。哈哈哈,你终将,什么都不是!”
咔嚓一声。
话音未落,娃娃再也动不了了,可眼睛依旧维持着殷九的方向。
殷九把剑抽了出来,一脸嫌弃:“一只虫蛊就别学人了,四不像。”
娃娃的躯壳随着它的断气慢慢开始缩小,逐渐变成了一个只有手掌般大小的精致的瓷娃娃,笑容可掬甚是可爱。
结镜突然有了动静,殷九捏着瓷娃娃刚好看见祁臻进来。
“看来,我是来晚了。”他表示非常歉意:“尝试了很多方法才得以进来。”看见殷九手里的瓷娃娃后,才释然一笑。
“是在下小觑了。这血毒瓷蛊的外壳到可以算是上一件极品灵器了,要是有残魂便可放入里面生养,便是整体的魂魄,也能使外壳化作原本样子,只不过还是瓷体罢了。”
刚刚娃娃给她的印象太深,让她很是不喜。殷九想也没想就递过去:“你感兴趣?送你了。”
祁臻倒是微愣了一下,才以扇半遮面而笑:“不了。是连若姑娘辛苦的结果,祁某不敢。”
既然人家拒绝也没有硬塞的道理。
想了想,殷九忽然问他:“如果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可以吗?”
没想到祁臻摇摇头:“抱歉,不能。”
“为什么?”若不是他自己都承认是,殷九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语公子,他拒绝沉莘也就算了,沉莘她知道,无欲无求自是潇洒。
但是殷九明明,明明有。
“我不跟两种人做交易。”祁臻眼眸明灿似阳,却透着商人独有的刁钻苛刻,仿佛直入心间:“一种如沉莘姑娘,心思纯净,无所心愿。二就是像你,要么你的所求我达不到,要么,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多。”
所以言外之意和她是赔本生意,做不来。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殷九似有调侃。
“无所不能的是神,而不是像我还在仙路上挣扎的人。”祁臻坦然地承认。
看来关于应真宫的事她只能慢慢自己去查了,究竟娃娃所说的主人,应真宫宫主的真实目的,以及气运之女和天道之子是个怎样的情况。
走出暗间后,殷九用残歌捻了焰火,将地上的尸体烧了个干净。没有了蛊瓷娃娃的控制,这些**用不了多时也会化掉。
“想来他们也应该找寻完了,我们回去吧。”既然子血蛊已经没了,就只能回去了,不知道路重箫知道后会怎么样。
两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整个空间突然转动起来,像是地震般轰烈让人险些站不住脚。通道间相互交错并行,加上全然黑灰的墙面,完全分不清刚刚所处地位置。
“这里居然是活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很难找到刚刚的位置。”
祁臻语气里有了一丝忧虑。
“按照时间来算,从我们进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所以,我们需要在下一次转动前尽快找到出口。”殷九道:“左右这些东西已经没了,我们分开找?”
“也可以。”祁臻点头,然后又拿出一张传音符给她:“小心点。”
这里布置千篇一律,确实让人难以分清哪些是进去过的。
好在大多数暗间空荡,只是为了起到迷惑的作用,查看起来也比较快。
但当殷九抚上这一道暗间时,神念像是突然紧绷住,一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从脊梁滑上来。
还没等她觉得不对想撤手,门好像有了吸力般旋转着迅速把人抛了进去。
这个暗间被设了阵法!
看着映入眼帘的一片昏绿烟雾,殷九立刻屏住了呼吸。
该是毒瘴气的阵法。
周围是幽幽的草木,厚厚的叶片往下淌着铅灰色的黏液,落在泥土里,似乎有着某种爬行动物在地上摩擦出瘆人的动静。
殷九从储物戒里翻了翻,想找出来些能暂时挡一下瘴气的药。
却忽然有一道魔气擦过臂膀。
“……路重箫?”殷九有些不确定,因为面前的人看起来实属狼狈。不仅衣服上多了好几道划痕,发丝也稍稍凌乱。
路重箫似乎顿了一下,仿佛才意识到有人又进来了,哼笑道:“我以为是谁,居然是你,怎么,没被暗间的奇怪东西杀掉?”
殷九不意外他这么说,听他的语气中的几分火气就知道他经历的东西一定很不好受。连路重箫身为大乘都会栽,看来她也只是运气好光遇到了那只蛊瓷娃娃,其他的暗间要是碰上未必能全身而退。
“没办法,运气好。”殷九诚实地回他:“不像你这么厉害,点背的话落得一身伤。”
其实殷九自己也有伤,不过和路重箫在这里吃瘪对比起来,就不算什么,甚至有点莫名想笑。
路重箫怎么可能听一个仙门小丫头这么嘲讽他,当即沉了脸色:“找死?”
又是之前在重月峰下的威压,狠狠地向殷九砸来!
而魔气像是突然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开始形成包围趋势。
好在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糟糕,殷九能勉强站住脚。而残歌自行护主,一阵清鸣长啸就剑刃白光对准他。
“喂,这里没有言濯,你该怎么办?”
路重箫懒散的声线传进她的耳朵,点点杀意。
他看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东西,望着直指他的残歌剑,竟泛起一丝笑:“要不,看在你好歹出了力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你拿残歌剑,随意灵力什么。若是十招内能碰到我,衣角也算。我就网开一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