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确定太谷山的事是应真宫主干的?”
“是。你不是要找子血蛊?”殷九把娃娃递给他:“这是血毒瓷蛊,应该是那些子血蛊的母体,不过刚刚被我杀了。从它的口中大概知道了一些事。应真宫主为了完成他所谓‘大业’选择设局杀我。”
路重箫接过来随意抛了抛娃娃:“这个人神秘的很,就连飞鸟阁都不会知道她的具体信息。不过我见过,女的,实力吗——”
他挑眉:“还行。”
如果路重箫都能说还行,那么这个应真宫主怕是近乎飞升的修为水准了。
接下来殷九算是大概简略地告诉了路重箫太谷山爆炸后以及自己到沧琅的事,不过自然是把关于团子的事给抹去了。
没想到路重箫听完若有所思:“到底是谁把你身体拿走了?”
殷九奇怪他关注的重点:“没看清。”又想到当时在太谷山上那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又不像是仇人之类的:“反正不是应真的人。”
“你为什么那次见面不告诉我?”果然。
殷九很诚实道:“因为你一定会打乱我的计划,强行拉我回魔界。”
她说的确实很对。
“不就蓬莱岛,我带你去不成?”他冷笑:“非要听别人的话再跑到沧琅受委屈?”
殷九又没有办法告诉他关于殷苏苏和团子的事,其中曲折自然不好解释。
“你可想清楚,蓬莱岛虽不属于仙门,但却是仙门的圣地。你一个魔王去,就意味着仙魔之间又要开战。你是打算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宗门各派?”
路重箫满不在乎:“你觉得我会害怕?”
是,你什么都不怕。殷九忍不住腹诽。
“总之,关于我的这些事,你别管。等我处理好自然就回魔界。”殷九并不想他出手。
“是么?那不知道谁这么尽心来应真宫找你的下落,四处搜寻你的消息。”路重箫笑:“而你宁愿待在曾经背叛你的地方,继续成为言濯的弟子,却不想着来找我。”
他眼瞳如墨玉深深,泛着浅浅精明光泽,直视着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会使你愿意再回去。别告诉我只是为了去蓬莱问那个人真相还有应真宫的事。我一点都不相信,除非是因为——”
“够了。”殷九眉目已经沉下,有些隐隐生气。路重箫心思细如丝缕,而且足够了解她,真的很难瞒他什么。但是关于书卷的事,殷九不希望除了团子的主人还有第三人知道。
她叹了口气:“你别问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对你说假话,等时机成熟我自然告诉你全部。”
但路重箫看起来不怎么满意,虽然清楚殷九的话一向算数。
殷九又道:“我还没问你呢,不语公子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和他有了什么交易?”
他别过脸去,语气好似有些讽刺:“这可就要问你了,人家同样是为了你。”
殷九:??
这怎么搞得像她外面有了桃花债。
“少乱说,我从未见过他。”
路重箫嗤笑:“他自己亲口说与你有过交易的,来这里为了证实你是否还活着。”
殷九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和祁臻有过交易,刚刚她和祁臻的谈话,祁臻还明确说不与她交易。
不过就换了个壳子,就都不一样了?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问。”不过路重箫相信她也决计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刻去问的,无非就试探她。
殷九摇摇头。现在不是很合适,她并不想在魔界引起复活关注。
“现在就算了。还是找到应真宫的目的最重要。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东西是我们不清楚的。”
比如天道之子——祝澜之。
她必须得找到关于天道之子的信息,而剧情上他的出现就在几年后的四方山仙门弟子比试大会上。
傻白甜团子压根靠不住,她也就只能靠这次来魔界应真宫的机遇多少碰点运气,不然到时天道之子可不像殷苏苏那样单纯可欺。
书上怎么描述他的?
面上一派端方谦和,月朗风清之色。实则内里阴狠诡谲,冷酷寡情。
哦,漏了一点团子最爱提的“唯独对殷苏苏温柔无比”。
简直不符合人性规律。
当然说这话时的殷九下意识全然忘记自己的经历。
正想着呢,结果忽然间许久没动静的团子却急切发声了:“殷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苏苏的温柔乡不够你睡了?”
殷九和路重箫正打算先离开这里,听到团子再次忍不住调侃它。
团子气鼓鼓道:“我才没有睡。你知不知道现在沧琅因为你失踪动静可大了,大家都来上古幻境找你呢。就算我说的话苏苏信,但是苏苏也无法让门派所有人信啊。”
殷九倒是气定神闲:“再等等,我应该很快就回去了。”
“那你可要快点啊。”团子嘟嘟囔囔:“说不定他们顺着你失踪的地方也发现了那个出口……”
这是个问题。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念池底的那个通道通往这里。要是让沧琅门中人知道她去了魔界,对修魔者深恶痛绝的仙门人肯定对她有所怀疑。
思及此处,殷九就奇怪地看着站在出口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路重箫:“还不走?”
“你确定?”路重箫眼神中透着一丝古怪:“这是两重幻阵,瘴毒阵和迷梦阵,只有再次穿过迷梦幻阵才能出去。”
“迷梦幻阵是什么?”殷九倒还没有听说过这个阵法,想来怎么也不会难住路重箫吧,哪里需要纠结。
“是一场回忆美梦而已。”路重箫看殷九是真的疑惑,便意味深长地冲她一笑:“走吧。”
然后他就率先进去了。
阵法反转面花香弥漫,如坠仙境。
殷九有些怀疑他话的真实性,但还是选择踏了进去。
顿时眼前尽数烂漫阳光,黄莺啼鸣。好容易稳住了神智,殷九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座宫殿,而且这里的装饰也让她无比熟悉。
她自己的应非宫。
殿内到处杂乱的酒坛,和趴在桌上的白玉杯,正往下滴着酒液,一点点染湿胭脂色的软纺毛毯。
到处充满着奢靡盛宴的味道。
这是什么时候?
殷九想了好一会儿。
大概是她杀了康柔那次吧,高兴得在应非宫广开魔界宾客盛宴三天三夜,布置极为华丽,抛去大量珍贵美酒丹药以来庆祝。
然后,她好像醉的很厉害。
想到刚刚路重箫的停顿,殷九忽然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