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姜羽扬起下巴,楼梯的优势让他轻易俯瞰俩人:“要是不敢就识相点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事!”
苏苏紧张地看向殷九。
“为什么不敢。”殷九挑眉,顺手推了一下苏苏:“去,教他做人。”
“师姐……”苏苏并不是好战之人,除了日常训练,一般不会主动挑起斗争,她清秀的面容上闪着犹豫不决。
“他这么骂,你都不生气?”殷九眼眸厉光,传音嘲弄她:“真要害怕,还当什么剑修,转去仁宗派搞丹药算了,再适合不过你的性子了。”
苏苏紧紧抿唇,直至发白。
身后隐隐展现出剑影。
“等等——”先前那位守卫的男子见他们真要动手,刚想劝阻,却被地面迅速结的冰面拦截,这一小小的区域立刻成为战斗场。
姜羽身后的弟子见他执意要打,只得赶紧避让开来。
“哼。”姜羽心里没觉得多了不起,武器飞旋盘绕,笼罩在头顶。
殷九随手搬了把椅子,坐在下面,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
团子震惊地看着忽然转变的一幕。
“你撺掇苏苏打架?!”
她呷了口温热的茶,不慌不忙:“你没听见吗,是比试。你不是想让苏苏能厉害点吗,现在多好的证明机会。”
它要疯掉了:“那是正式的大会上证明,可不是现在乱七八糟的斗殴啊。这要是让掌门知道了,苏苏会受罚的。”
楼梯已经被俩人之间的灵力冲击地破碎不堪,空余一排扶架孤零零地晃着。光波四处冲撞,波及到的桌椅全得碎成一片。
团子直愣愣道:“完了,是一个书卷里没有的新剧情……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可以让那个人闭嘴的,非要有意引导着发展成现在的模样。”
“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殷九完全不掩饰原本的想法。
“你果然是这样,”它嚷嚷:“苏苏她不能和你一样这么随便搞事,要是出意外就惨了。”
殷九把它扫到一边,避免碍到视线,语气颇为不耐:“那你去保护她好了。当是养宝贝呢还得时刻护起来?到底还是剑修,磕一点碰一点又不会死。”
语毕,她又朝着苏苏扬声:“别只顾着和他的法器拼,揍人。”
正提剑硬挡着对方法器的殷苏苏点头,然后捏了灵罩作为防御,玄冰在握,向姜羽本人疾刺去,掀起一阵肉眼可见的冷雾之气。
姜羽也不甘示弱,右手冒出另一块不知名的黑色盾体接上她的攻击,两者相撞铮声鸣鸣,噪音像水面涟漪般扩大。
这是除剧情节点外的殷苏苏的战斗,结局自然是未知的,倘若输了,就说明她除去依靠天道福运下的仙路恩泽,对修仙一无感知,根本不适合这里。
双方僵持不下,似乎很难轻易得出谁略高一筹。
盾体逐渐开始结冰,姜羽神色沉沉,他并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剑能如此厉害,这已经是他防御极强的法器了。虽然储物戒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大多是要用于比赛的。
这样想着,他心思一动。
几枚淅淅沥沥如雨丝轻盈的刀片顺着落下。
泛着浅浅的青光,跟着灵力飘在殷苏苏身后,缓缓地入了地面。
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自然不会注意到苏苏后面地上冒出尖尖的光泽。
姜羽手上施力,在盾体破掉前往前一推——令苏苏不自主想要往后撤一步,她根本不会知道底下的陷阱。
“危险!”团子想提醒她,正想喊殷九,却发现但她依旧稳坐木椅,指间的茶杯不动。
“你——”
“有人来了。”
殷九嗓音极淡,消散于风中。
果然,一道凝实的沙墙像自地拔起,纷纷扬扬卷住正中心的两人,仿佛带着平息定格的效果,所掩之处灵力消散。
只剩下困于中心的两人。
“……师姐。”姜羽连忙收了法器,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女子着栀黄绣水云锦裳,一身秋色。凌云鬟髻,单琴负后。
这就是姜羽口中的任烟师姐了。
姜羽料想到肯定是跟着自己的弟子们有谁偷偷报信了,心里不由得暗骂。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可再惹事生非。”任烟柳叶眉皱成一团,泛着薄薄的怒气。
“我没有啊。”姜羽自然不肯承认,还暗示着身后的弟子们:“不信你问他们。”
任烟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
沙墙像是被抽调了主心骨散落下来,融入地面转而消失不见。
“抱歉,我师弟冲动了些,若有失礼还请多包涵。”任烟神色微敛,对已经收起剑的殷苏苏道。
而苏苏游移了下,选择向殷九的方向走去。
殷九早已不动声色收回手,这里周遭一片狼藉,唯独她还闲坐。
目光中透出些许了然,任烟向她们客气询问:“阁下来自哪座方山门派。”
姜羽在背后嘀咕:“小门小派哪有什么方山……”
任烟冷冷地扫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瀛方沧琅。”
话音还未落,姜羽就大叫起来:“你吓唬谁呢?以为知道个沧琅就能搬出来装样子?剑修那么多你说是就是,都成沧琅一派吧。”
任烟对这个不成器还四处挑事的师弟很是头疼,刚想圆几句话,对面殷苏苏就开口解释了,说话倒是清清楚楚。
“我们的确是沧琅的。我师父是掌门黎梓尊上……这位是我师姐,是剑尊言濯的弟子。”
苏苏见殷九也没有反对,便说完了。
而这番话让那一行人神情各异起来,居然会是沧琅派的人,姜羽这次算是终于踢到了铁板上。
“不可能!”姜羽嚷嚷,他真的就不信,一向都是他顺风得意,从没有在身份上吃过亏,就算之前出事,人家一知道他师父师姐是谁,基本受了挫也只能暗自咽下。
“师姐,她们肯定在骗你!”姜羽愤愤道:“我刚来时她们在二楼被拦住了,要真是沧琅的人怎么可能被挡住,师姐你千万不要相信。”
“还有,骗人的时候长点心,什么人都敢碰瓷?还剑尊言濯的弟子,他之前被叛去魔界的弟子祸害得可不轻,别说再收徒了,现在都不带露面的。以为这样说就很威风?哼,说不定沾些鄙夷呢……”
姜羽说得怪起劲,却看到殷九一步步朝他走来,眉眼冷厉,周身开始隐约透着威压。他也不傻,见状不妙就往任烟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