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呼燃星用指着他,诡异的面容上交杂着怒火:“老不死的,你还敢出来。想当初我们宫主连杀你应真两位阁老,吓得你数年不敢露面。怎么,现在胆子养肥了,居然还在这叫嚣得起劲。信不信我们宫主出现杀你个屁滚尿流!”
也许是提到了当年的事,林阁老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和难堪,不过转瞬就被阴沉所取代。
“少废话,”他慢慢地咧开嘴道:“魔界日新月异,就算再厉害,谁还会记得一个稍瞬即逝的人呢,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小丫头。”
这轻蔑的话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呼燃星手臂紧绷,扬起鞭子就甩了过去。相较于刚刚一击,这次的鞭上还沾着血光。
林阁老轻哼一声,不甘示弱地伸手,黑气弥漫,恐怖的威力在融在其中。
周围的一大群人赶紧让道,有来不及退步的,险些被这两个人对战所产生的冲击给淹没。
一时间场地轰隆作响。
而就在首次交锋还未结束,曾副楼主瞧着状况,遥遥对着林阁老出声:“林阁老,是否需要我助一臂之力?”
原本林阁老并无这样打算,但转念一想,两人的话能轻松干掉这个总是到处挑事的小丫头,倒也不错。魔界中人可没什么正直决斗观念,当然挑最稳最省力的来。
小姑娘细细的黛眉一蹙,然而话语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有本事就一起上,今日我阴阳雀要是退半分就对不起我们宫主!”
既然都这样说,那边两人对视一眼,果断合力朝呼燃星进攻。
令人胆寒的长鞭在她手里仿佛是默契的活物,顺着主人的心思在空中卷成一圈。叮叮几下碰撞的声音,是那些从鞭子上脱落的毒针,密密麻麻凝成风暴团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林阁老根本不把这些小玩意放在眼里,毒针刚一遇到他身前的罩子,便自动化落。
下一刻从他袖间钻出一段玄铁材质的千重链条,猛地就与呼燃星的长鞭咬在一起,然后死死地钉住了她的武器。
呼燃星拔了下没拔动,而侧面就是曾副楼主叮铃作响的长刀,尖锐的利刃直逼她的咽喉处。
于是她迅速丢开手,想要躲避这道攻击,另一只手上凝成的魔气已然备好。
可那边的林阁老可不是干站的,犀利而凶狠的魔气眨眼便窜到呼燃星跟前,令她被迫仰身,右腿踹开长刀,手上翻转匆忙应对上这一波攻击。
呯小姑娘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还不算完,在长鞭还没回来前,厚重的玄铁链条直直地从她头顶上压下来,而两边的魔气直奔她而来。
三面包围,像是要把她困死。
瞳孔里倒映着逐渐放大的影子,呼燃星紧紧抿着唇,打算强行扛下。
可忽然一道撕裂空气般的声响后,众人忽然就瞧见一把白焰燃燃的剑器蛮横地把那粗厚的铁链从中劈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切豆腐呢,轻而易举就断了链子上的魔气。
仿佛剑器出现后,人们呼吸间都带着它灼烧的味道,炽烈到直入骨髓。
“这是”
呼燃星喃喃道,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而对面的林阁老两人眼皮一跳,这又是打哪冒出来的人?
瞧着焰焰烈火的剑器,林阁老心沉到了谷底。
魔界不一定所有人都见过应非宫主,但都一定知道应非宫主的残歌剑。
白光朔朔,赤焰张扬。
剑器如人般风光高调。最早的时候,魔界都有这样心知肚明的事实,残歌一出,必要见血的。导致整个魔界都知道这样一把凶悍无比的剑器。
林阁老也当然知道,现在这把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底下的众人也骚乱起来:“是残歌剑?”
“难道是应非宫主回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
大家互相看来看去,想要找出混在人群中的应非宫主。
林阁老咬了咬牙,表情有些扭曲:“躲在背后算什么本事,还是说,现在的应非宫主不敢了?”
只听得极轻一声的嗤笑,然后便扬来女性坦然无比的语调:“并非我不敢,是担心你不敢。我怕出来了,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在一片哗然下,走上前的兜帽女性手腕一转,剑器自动回归到她的手掌处。
殷九微微抬起下巴,冷眼扫过对面的人,就将大概的时间估算了个彻底。在去应真宫前,不妨再送份礼物给祝昭。
在场的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消失许久的应非宫主,忽然现身在了召集令现场。更何况还是对家的,加上之前的种种仇怨,这完全是一触即发的大战。
这一出转变可谓一场风暴信息,相信不出一日,应非宫主出现的消息将席卷整片土地。
而一直心心念念自家宫主的小姑娘,此刻呆愣片刻,然后却谨慎到近乎警惕,以一种防备的态度退后两步:“你真的是她?”
看起来小姑娘很有戒心,不过这并不意外。
“星子。除了我,谁还会用残歌。”从呼燃星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兜帽下的半张脸,却不是熟悉的相貌。
呼燃星紧紧抿着唇,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殷九觉得好笑。
只听见小姑娘闷闷地回:“要是真的,为什么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们都说宫主不会回来了。可我不信,”呼燃星眸中隐约织起雾气,声音哽咽:“我总觉得你一直都在,肯定有天会出现。可是我都找了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
她直直地望向殷九,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后来我想,是不是宫主不希望别人找到她,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隐瞒起来。”
“我一点也不在乎。”她抽噎道,逐渐说着反话:“我只是、只是”
头顶上突然有了温暖的触感,接着呼燃星就被笼罩进一片阴影里。
殷九一向是自由随性惯了的,对于仙门还是魔界都束缚不了她。只不过,总会或多或少些真情实意还执着地等着她。
这让殷九多少有点内疚,果断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后搂住她安慰:“很抱歉,我当时想着还有重箫在,应非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姑娘鼻子抽了抽,噘嘴反驳道:“他又不是你啊。更何况,你不在,应非宫还怎么能叫应非宫呢。”
“为什么不能?”她半开玩笑说:“你要是不想让重箫管,可以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