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最后,宇秦湛向各位宾客揖礼,众人朝他微微点头示意,杨华严与程氏上前并列,杨华严向各位宾客说道:“小女杨文茵笄礼已成,杨某谢过各位的盛情参与,现还请随我一起入席吃个便饭。”
宇秦湛再次向各位宾客揖礼谢客,众人都离去后才被冬雨扶着进了屋内。
程书琪今日跟着宇秦湛一天,自然也是辛苦,程氏已安排好客房给程书琪及卢氏休息,今日杨华严给了杨文茵赐了字,以后杨文茵的字就叫墨昕。
席位上男女分开坐,中间隔了一个山水画屏风,杨文茵今日虽也来了,只是未露面,笄礼结束后跟国公爷还有杨华安,大舅程谨行、二舅程谨亮在书房中闲聊。
杨文茵也不知为何一帮大男人挤在书房中又何好聊的,他们聊的都是朝中之事,听得杨文茵昏昏欲睡,杨华严在外招待宾客,无暇顾及杨文茵。
程谨行为人古板,见杨文茵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不惯,皱着眉头盯着她,杨文茵自小害怕这个舅舅,见他凶神恶煞的瞪自己,也忘了自己现在身份不同,立马坐直起来。
程谨行见他如此这才满意松开眉头,继续跟国公说道:“前年河承县的大坝就有裂开迹象,今年国库充足,估计会大修河承县大坝,只是工部能人手不足,现又因大皇子要封王要建府邸,也不知如何是好。”
杨文茵也不懂水利之事,不敢出声,国公爷摸着胡须沉吟半响说道:“往年都是上一任工部尚书亲自画图指导,现如今他已回东承易老天年,不知陛下会不会请他出山。”
杨华安便道:“现任工部尚书乃沈伯候麾下,沈伯候定会全力举荐此人。”
二舅程瑾亮是言官,听到此话讥笑道:“一个草包,让他去修大坝,河承县百姓性命不保。”
河承县位于雁城的一个县城,若是河承县大坝崩塌,河承县百姓都会便淹没,早已有地方官府往上报,现雨水少还能撑着会,若是雨水充足,怕这大坝要顶不住了。
只是做水利之事一些对于揣奸把猾的人来说,就是敛财的好时机,最好是又秉性正直的人修理大坝才有保障,现在这几人已经讨论到该安排何人去修理大坝之事。
杨文茵犯困,且插不进话题,便找尿遁去找宇秦湛,到了宇秦湛院子,见他摊在贵妃椅上,百般无聊的样子,杨文茵看了一眼不见冬雨在,便翻窗入内。
宇秦湛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她,又躺了回去,语气不佳说道:“你又来作甚?”
杨文茵拖个凳子坐到他身旁:“这不是舅舅他们说国家大事,我插不进话题,便过来寻你了。”
宇秦湛随口说道:“他们谈论什么?”
杨文茵打量这大变样的房间,以往挂墙上的武器已被收了起来,摆上新的物件,倒是显着几分雅致,收回目光:“他们在说河承县大坝的事,我舅舅严谨,我稍靠着凳子都被他瞪了一眼。”
宇秦湛淡笑,一头乌青秀发拆开散落在枕边,想到自己管朝政时每日都是面对这些事情,如今造化弄人,倒是闲歇下来,过着闺阁生活,看着杨文茵一副青春洋溢的神情,自己从未有过的这等表情。
“你这样看得我瘆得慌,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杨文茵见他就定定打量着自己,又不说话的。
宇秦湛闭着眼睛说道:“你的字叫墨昕,但你肚子里却一点墨都没有。”
杨文茵拿着桌子上的话梅吃,嚼着口齿不清说道:“你们男人不是给女子按了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名号么,这有才你们嫌弃我们才高八斗盛过你们男子,没有才你们又嫌我等肚里里没墨,合着好的坏的都由你们说了去。”
宇秦湛被说得哑口无言,杨文茵见状得意笑了。
见天色差不多了,杨文茵离开前跟宇秦湛说道:“你好好呆着,这准备出嫁的女子容易被别人说三道四,你要是敢在备嫁这段时间见我一下,京城妇女的唾液能淹没你!”
宇秦湛一个枕头砸向她,杨文茵跳着躲开,朝他扬起一个笑容,哼着小曲翻墙离去。
程氏这头也在送程瑾行一家,程氏牵着卢氏的手说道:“今天多亏了你,由您给她加冠希望文茵这孩子往后能像你一样德行兼备。”
“我瞧着文茵能担得上太子妃,今日他端庄大方,你以后安心便是!”卢氏家族庞大,见多识广,今日见到侄女气质不凡,定能担起大任。
邹氏也附和道:“瞧着这孩子挺好的,你就放宽心吧!”
程氏听到两人这样说也就放心大半,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说道:“谢谢你们今日特地过来,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卢氏笑道:“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只恨你都在翰州,又不能常回京城,我们几年未见你倒是跟我生疏起来了。”
邹氏打趣道:“她呀!是怕我们赖上了不走了!”
程氏嗔了一眼她:“就怕你们不赖上我呢。”
几人都笑了起来,程氏面带笑容的送他们离去,便跟着杨华严往回走。
杨华严感叹:“想当年杨文茵还是小小一团,现如今便要嫁人了。”
程氏原嘴角带笑的脸,听到此话便淡了笑容:“嫁的人还是当朝太子,未来一国之主,若稍有不甚,便是万劫不复。”
杨华严原就想告知程氏这两人灵魂转换之事,只是此堪称天方夜谭,杨华严也是考察许久才承认这匪夷所思之事,有些拿不准程氏看待此事的态度,说道:“文茵性子改了许多,她自小聪明,太子又是由陛下教养,涵养样貌都是京城大多公子比不上的。”
“文茵性子是变了许多,是昏迷醒过来后就变的,想来是被雷劈了一道,不敢调皮惹事了。”程氏再仔细想想,文茵不但性情大变,就连一些日常习惯都不再做了,以往杨文茵明日都会练上半天,就怕没有了手感,她一直以为是杨文茵身体未好全,不想再碰弓箭,但如今都好些日子未见她拿起弓了。
程氏想了一个晚上,越发觉得杨文茵变了许多,决定改日找个时间问问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