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宏拉着万禄赶紧出了人群,韩永成则在秦星浩的眼色下也紧随其后。
民不举,官不究!
秦星浩让张三给唐大木等人各盛了碗汤,唐大木倒也不客气,温度刚好,便急急吃了一碗,喝声好汤好滋味,咂咂嘴巴,用袖子抹抹嘴唇。
唐大木幽怨道:“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来了两趟也不见你,再去其他酒馆倒真不如你做的菜好,这些天我都没处打牙祭了,能不瘦吗?”
秦星浩笑了笑,毕竟自己做菜水平放到后世虽然一般,但在这宋朝炒菜还不成熟的环境下,倒也算是美食了。
这点从岳丈及张三等人都足以说明自己的现有厨艺还是能占得一席之地,甚至他有信心能引爆整个汴京美食界。
唐大木给几个差役交待先在外面吃些早点,而后拉着秦星浩进了内院。
“浩子,事大了,府尹大人很生气,后果严重了,高太尉的刀在府衙丢人,留了张纸条,写着盗刀者,鲁智深。这下整个衙门都出来全城搜捕鲁智深的下落,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秦星浩在房门查看无人后,才小声说道:“鲁智深已不在城里,这事你该怎么找人怎么找人,反正人肯定是找不到的。”
唐大木问道:“那刀你知道下落?”
秦星浩正要点头承认,忽然警醒,自己和唐大木幼年分别,如今十多年过去,都说世道易变,人心不古,林冲和陆谦两个人亦是至幼亲密,但现在不也是为了高官前程出卖兄弟?
而唐大木今时是否也会为了前途出卖自己?
想到此,秦星浩眼中一丝挣扎稍纵即逝,摇头道:“鲁智深与林冲素来交好,必是为兄弟打抱不平才行此招。”
唐大木抚腮沉吟道:“应该是这样,我就是来跟你知会一声,好让你早做安排。没别的事,那我就带人到酸枣门那菜园子问问情况。”
秦星浩送他出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愧疚,阿木,对不住了,我怎么会起疑心了?
唐大木忽然转头喊道:“晚上你烧几个菜,我拎壶好酒过来吃。”
秦星浩笑着应是,苦笑摇摇头,毕竟泥水里一起打滚走过来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疑心呢?
至于酸枣门菜园子,秦星浩自然已做安排,让那几个泼皮闲汉过去做个证人,只要差官去问,就只说鲁智深这几日都没在园子看管,不知跑哪里去应对。
秦星浩见正阳当空,汤也卖的差不多了,便叫上张三两人往牛行街去了。
高衙内送的铺子也该去看看了。
边走边问道:“三哥,你看着对那帮兄弟安排个机灵点的,会骑马的,到沧州去跑一趟,遇到鲁大哥的话,让他不要回来,具体他想去哪自让他去跑路。”
张三言听计从,反正小郎君做什么都是自有道理的,吩咐什么只管照做就是。
“另外,这个店面接管过来后,需要十余日改造装修,期间所耗时日用来给余下兄弟做些烧菜培训。”
张三疑问道:“培训?”
秦星浩忽然想起,宋朝还应该没有培训一说,自己都说漏嘴了,忙解释道:“就是教他们些厨艺,炒些平日里我们吃的那些菜。”
张三这货居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激动起来,瞪大眼珠问道:“小郎君可是要将这门手艺传授他们?”
秦星浩点头应是,张三则满面红光说道:“这下我等跟着小官人是要发迹了。”
“必须的!”
两人走到牛行街市上,寻着店铺名字挨家走过,终于到了高家米店,秦星浩本以为米店已关闭,只等自己来,哪知进门后才看到只两个伙计在场。
屋内除些桌椅外其余都已搬运一空。
“敢问可是秦官人?”一伙计上前问道。
秦星浩应是,那两个伙计确认后急忙向后院跑去,口里喊道:“衙内,秦秀才来了,秦秀才来了!”
秦星浩与张三面面相觑,这跟见亲姥爷了这么隆重?
不大会,富安等几个帮闲搀着高衙内从后院走了过来。
高衙内憔悴了好多,身上的肉也掉了几斤,面色腊黄。
果不其然,高衙内见到秦星浩就挣开了手,抢步上来,拉着秦星浩委屈道:“兄弟,可想死哥哥了!”
秦星浩恶寒,不着痕迹的换过手来,在高衙内的袖子上蹭拭下手,说道:“衙内为何如许憔悴,令兄弟心痛万分!”冷眼看向富安等人喝道:“尔等如何服侍衙内的,看给苦瘦的?!”
富安想起之前秦星浩一通老拳给高衙内打的几天不能下床,竟从心底升出些惧意,不敢面对将头低下不语。
高衙内闻言眼泪涮的流下,“别提了,依你计策行事,一切顺利,真把林冲给送上路了。只是我们过些天去他娘子家里,却找不到人咧,呜呜......给我着急的啊,天天吃不下饭,喝不进水,你若是再不来,怕是见不到哥哥了哦!”
哟呵,花花太岁变痴情种了?秦星浩也就笑而不语。
高衙内独自在那呜咽,久不见秦星浩表示,抬起头眨巴下眼睛,也觉得无趣,朝后招招手,富安连忙搬把椅子送过来给高衙内坐下,觉得有些不妥,又搬了把椅子给秦星浩坐下。
“衙内?”
“啊!”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听说过没有?”
高衙内摇了摇头,眼前一亮,问道:“你是说还有办法?”
秦星浩没作回答,说道:“想不到衙内还是痴情人,只是衙内,如果你进入一片花园,你喜欢上一朵花之后,你会不会只要这一朵而不再去往下走,去欣赏别的花朵呢?”
“那我不会啊,我喜欢上哪朵我就摘下来,接着往前走,看上哪朵我再摘下来。”
“你若是拿不住了怎么办?”
高衙内挠腮抓耳,“我扔了接着采啊。”
“那你就为林冲娘子而不顾以后的生活了?你看看咱们这大铺子,以后银子会像水一样哗哗流进来,你可以去青楼一掷千金,你能去明正言顺的挑哪个姑娘,何必为了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
“秦兄弟有所不知啊,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喜欢别人的娘子,你说说,我爹高居太尉,咱要女人还需要花钱吗?现在人良心都太坏了,我只不过是睡两天,你说说又不少块肉,少根头发,为啥都让我背些骂名,还天天把自家娘子藏起来,这上街都找不到好看的小娘子了!”
听听,听听?!
这能是从人嘴里说出的话?!
别家娘子清白名声,都被你给祸害了,轻则忍辱一生,郁郁而终,有那性情刚烈的找根绳子上吊自缢,闹得家破人亡,你还委屈了?
秦星浩也是无语了,自己也是造孽,跟个畜生讲什么道理?!
提起拳头向高衙内冲了过去。
“星浩哥哥,你要干啥?”高衙内看到这双拳头,想起自己上次被他锤了个半条命,骇的大惊失色,从椅子上滚了下来,称呼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