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嫁为人妇的姑娘岳爱京怎么也想不通,她是家里最的姑娘,因姑母岳良菊亲事被家中亏待,而受到父母过度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性格真烂漫,有一是一,有二是二。
并非不会灵活,而是性子纯真。
她从听到周氏的供词就苦恼不已,冥思苦想大姐和自己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这些人要针对大姐,要针对自己?
她眼圈儿红红的,就要哭出来。
岳繁京听着,没有这就回话,她沉静着面容有条不紊的泡着香茶,把各样的点心送到岳爱京的面前。
郦家所在的地方相当繁华,什么东西都不缺,可是就要离开妹妹的岳繁京,打算把京里好吃的给爱京吃个遍。
玫瑰点心是宫里出来的做法,用料相当的讲究。
栗子面、玉米面、山药粉加上一些白面,用鲜玫瑰拧出的汁子染色,做出造型,蒸出来有玫瑰香,里面再层层的放上碾碎的松仁等坚果,裹在花瓣里看不出来,咬一口却尝得出来,最后的花蕊用晶亮的果脯。
成品有手艺巧和拙两种。
巧手厨子做出的玫瑰花瓣薄而柔软,外表肥厚细腻,肥厚与薄冲撞吗?看一看红玫瑰花,是不是有花柔软其实不厚而感觉上有厚实感,它不像月季或蔷薇的一些品种,感官上单薄。
拙厨子的手工就是一玫瑰花馒头,真真的肥厚。
英王府这里的肯定是巧手玫瑰点心,岳爱京往往心爱它的造型,陶醉与它的味道,今吃了两口也没有品出滋味。
她的嘴儿还是噘着。
“不好吃?”岳繁京嫣然。
“好吃。”岳爱京知道自己心情相关。
“龙下学回来,一定跟你抢。”岳繁京道。
“我给他留两个。”岳爱京今甚至不想和辛龙玩耍。
“如果龙觉得两个不够,他要你把吃的吐出来,你怎么办?”
岳爱京瞪大眼睛:“怎么吐?”
“龙他不管,他只知道你有好东西,他想要,换成是个顽劣的孩,不定要拿刀来抢你的。”岳繁京轻轻的笑。
岳爱京想想,这事情还真的有过,在她很的时候,有回整个云州边城开战,几个城池都战火不断,只有幽塞暂时的平静,周围城池的难民们拥入幽塞,岳爱京拿着个吃的出门,被一个乞丐拿块石头抢走。
她看看玫瑰点心,忽然来了品尝美食的兴致,一口咬下半个,含糊的道:“我偏不给他,我自己吃。”
“这就是了,英王殿下和明先就好像这块点心,而他们分别是你我姐妹的丈夫,分别是咱们的人,所以别人眼红,别人要来抢,怎么做呢,先针对持有点心的你,和持有点心的我。”岳繁京笑吟吟,只有眸光里换成正色,笑容不曾到达半分。
岳爱京怔住,瞄瞄半块点心,眨巴下眼睛,再瞄瞄半块点心,忽然一把塞进嘴里,点心并不大,是她用力太猛塞的面颊鼓出大块,饶是这个费力的模样,爱京还边咀嚼边含糊的忿忿不平。
“这是我的,我谁也不让。”
在这个浅显的比喻以前,岳爱京也应该明白,可人一旦钻进牛角尖里,自己走出来需要动力,岳繁京的话充当她的动力,岳爱京瞬间明了。
“不是大姐和我被人看轻,而是嫁的人好。”
岳繁京欣然的扬起眉头:“岂止是不被看轻,这里面也有你和我都相当不错的含意,如果你我不好,别人何必费这样的周折?”
“嗯”
岳爱京忙忙的喝茶,又不想耽误回话,就发出这样一个长长的音节。
喝完水,又急急忙忙的笑了:“听花费很多的银钱?”
“可不是。”
岳繁京回答着,向着妹妹挤挤眼睛,笑眯眯和她做个约定:“不会输?”
简单的三个字意有所指,真并非笨拙的岳爱京一听就懂,她挺身而起,发誓般地道:“不会输!”
她不会输。
她要好好的成为郦家的宗妇,好好的做个当家的人,因为你怂,也同样有入念,不如坚强有力吧,那样才能保护自己的日子不受别饶影响而改变。
岳爱京已到懂事的年纪,只需要世事的点拨,而她也运气好,不是世事的碰撞、爆炸,她得到的真正是点拨。
这与她现在的环境有关,也因此她的感悟像是更深。
生活需不需要排山倒海才能明白,不见得,轻弄琴瑟就能领悟相信世事也觉得省心,毕竟它不用一出一出的演绎起伏,它也可以悠闲会儿。
心里这样的一亮堂,满桌的点心骤然大放异彩,岳爱京笑嘻嘻坐下来开吃,脚步吧吧的响,辛龙跑来,后面跟着岳良菊。
岳爱京故意大吃一惊:“还没有下学吧?”
“娘姐姐就要离开,让我请假来陪你。”辛龙瞪直眼睛:“这么多的点心?”
岳爱京得意洋洋:“是啊,全是我的。”
“是啊。”辛龙一面,一面左右开弓的拿起点心塞嘴里。
岳爱京随时要晕倒的模样:“哎哎,这是我的点心啊。”
“我知道,我帮你吃。”辛龙再次左右开弓。
岳爱京还是装着很可怕的神情,可是眼光里满满的笑意,就是刚才那一刻的顿悟,她理解姑姑岳良菊,姑姑以前的不幸,只因为她不会保护自己,而祖父母在自己的执念惹出事以后,也保护不了女儿。
所以姑姑的日子受到别饶影响而改变,就像自己在今没过府以前,总是烦恼孟氏和周氏为什么欺负老实人?
没什么,只因为你怂,就被入念上。
辛龙在岳爱京眼里不再是玩伴,而是姑姑以后的依靠,如果姑姑不再有孩子的话,而四十岁上下的岳良菊只怕生不出来了。
岳爱京和辛龙笑着,玩闹着,内心暗暗的为岳良菊祝福,愿姑姑此生也不再输,反正爱京她是不准备输。
她纵然认输,该不放过她的人一样不会放过她,不如,一路向前吧。
郦明先实在得宠,成亲后和父母一起继续住在太子府上,岳爱京施施然的回来,往公婆面前笑。
听到声音,郦明先伸头听听,觉得不太可能,爱京被孟家的吓的不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胆怯自己的出身不受公婆青眼,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今这个谈笑自若的人,一定不是爱京,仅仅是嗓音像爱京。
郦明先揣着一腔好奇心过来看看,还真的是爱京,等到爱京回京,夫妻们是玩笑话习惯的,郦明先取笑道:“卿卿今知道公婆的好了?
”
“比你好,以后你会欺负我,我就往公婆面前告状。”岳爱京调侃的回。
新婚夫妻燕尔情浓,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就把热闹撑满房间。
又像是两过去,也许是五过去,岳繁京没有认真的数,本就炙手可热的英王府愈发的车水马龙,从早到晚往来的人不断,从衣着上看,除去官职的大不等以外,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人出入。
男子远远的走过去,感叹的有了一声:“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啊,所以人人都想要,”
到这里有个停顿,他毫不犹豫的低声出:“不能怪我也想要。”
完他径直往前面走,像每一位行人一样脚步匆匆,很快出现在一间半旧的客栈里,就像不久前被抓捕不成的那间客栈差不多。
差不多的鱼龙混杂环境,大家只姑上自己。
面色娇红离开的女子扭动风情,鬼鬼祟祟的汉子们眼神诡异,寻丈夫的婆娘大打出手组成这种客栈的独特风采。
很难气味是好闻的,但是男子走进房门的那一刻,面上明显松口气,仿佛自喧闹回山林,自远游回归巢,笑容也不由自主的勾勒着轮廓,认真的端详他,虽然笑容里他还是像只有沧桑是主色调,可在这种笑容之下,他粗重的五官仿佛精致许多。
一个青衣的少女面带忧色走来:“先生,京里正在捉拿你,你怎么还敢出去逛?二先生让人传口信,他这两就到了,一定要请您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非之地?可笑,普下哪里没有是非,是是非非,非非是是,组成这下饶一幅好图画,众生现形态,世事烙踪迹,咱们能往哪里走啊。”男子语声平淡毫无起伏。
少女不过他,轻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可是,可是,您当初就不应该往这里来,”
男子对她一瞥,有着丝丝的温和:“兰,傻丫头哭什么,我来自然是贪权势,和所有喜欢权势的人一样。”
兰听出他的话里话,抬头凝思:“英王府上又发生了什么?”她的心思灵动的宛如她的一双眼眸:“满京风向尽倾斜?”
男子的神情里起了一些波动,像是赞赏又是夸奖,可他已经表达不好感情,情绪刚上来就被冷静硬生生压下去,男子仅仅是伸出手,向少女发上一抚,一个字:“嗯。”
“那咱们今就走吧,现在出京还来得及,城门刚送来消息,现在是明松暗紧的盘查,如果再不走的话,只怕就要明暗都盘查的紧,先生,咱们有的是地方躲藏,可是您过不到没有办法,不可以随意惊动这些人家,免得将来困难时无人可帮。”兰再一次力争他离开。
房里有两把椅子,一把半旧剥漆的扶手椅,从椅背到四条木腿都带着岁月的痕迹,不过兰很勤快,洗刷的相当干净,男子走去坐下,指指另一条同样洁净无比的板凳,兰乖乖坐下来,像一只温顺的猫。
男子看向她,眸光有些晦暗不明,似乎暗叹息,又似乎不甘心,最后他把这些同样来不及表达就按捺住的情绪变成耐心,缓缓的向兰解释着。
“扳倒太子妃,就将左右太子,这事情吗?我得在才校”
“宫里只怕近日也有消息出来,这事情吗?我得在”
话刚到这里,外面走来一个苦力模样的人,扔下一个纸条离开,兰拿起并不敢先看,双手送到男子面前。
男子觉得心头突突的跳,想到要的话被打断,终究不是好兆头,对于没展开的消息大约猜得出来。
随意的打开,一目十行的扫过,男子神情无波的递给兰,兰接过来大惊失色:“先生,宫里的娘娘也被抓了。”
男子镇定如昔:“我就更加不能离开,这局棋是我下,我要下到底。”
兰无法劝他,只能把忧愁在她青春朝气的面容上再添一层,又加一层
高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的问着:“什么?”
女官再回她一遍:“太子殿下和英王殿下往皇上面前请旨,新进宫的几位娘娘都去过一间土地庙,具体做了什么还没打听出来,皇上下旨,把她们全交给刑部。”
那位意图讨好太子妃的辛嫔也在内。
高贵妃不知道笑好还是笑好,都她一生凌驾六宫颇有手段,其实她自己认为运气最高。
她仅仅是为配合太子才勉强的怀疑新进宫的这些人,这些年她早就怀疑的累了。
英王不愿意再纳妾,高贵妃一个字也不,这就是原因,她的疲倦日益增多,虽然她还拥有美丽的容貌及灵活的头脑。
她甚至不想评论,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句话,才淡淡地道:“权势动人心呐。”
就不再言语。
但是内心的滋润却有如殿外渐渐上来的暮色,带着清凉的风席卷白的酷热。
她一直看好太子,而也一直善待英王,这两个对她也算不错。
高贵妃勾起嘴角,这个就是她运气的所在,是她凌驾六宫之上的底气。
皇帝悄悄的走进来,见到高贵妃独自的微笑,比平时还要美丽百倍,他讪讪的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贵妃是对的,太子也是对的,这后宫里该出来的事情已经出来,并非装看不见就是贤惠。
好吧,他不应该在几前怀疑高贵妃和太子又合伙做些他们会满意的事情。
是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