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荔想着，季总裁口中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完全看不透。

季千里在想什么，努荔瞄一眼，也只能大致看出他是在算计钱，还是算计人。不愧是做二十四年总裁的人，眼光和判断，吴助理那种正常人完全看不透。

当然，努荔也是正常人。

对上个世界努荔还记忆犹新，她想绑架花相顾却被季总裁放长线钓大鱼，在仓库了被季总裁抓了个正着。季千里的想法让人看不透，当别人以为胜过他一筹时，其实季总裁已心机深重更前瞻了好几步，季千里当前做事不一定露出意图，却必然在后来突然的某天，一击制敌。季总裁的心机城府，还让努荔到现在还留有后怕。

努荔嘛，也不敢问总裁怎么打算，只敢闲聊：“你说周汉牛是不是奇怪，晚上突然来找我发火，明明我又不可能抢他的媳妇，翠花漂亮是漂亮，但是翠花是个妹子啊。周汉牛他想的什么？”

“周亚历山大汉牛的名字就够洋气，思想也先进，这很正常。”

季千里居然接话闲聊了，脸色还十分轻松。

努荔咂咂，感觉，思想先进这词那么点儿，不妥。

努荔露出疲惫的眼神：“翠花是个妹子，我也是，妹子和妹子能在一起嘛周汉牛他是不是蠢。他就是个乡下土财主凭什么思想先进？”

季千里眼底划过一丝戏谑：“他是断袖。”

努荔才接触文化六年，想着断袖是什么，就突然瞬间受到滔天的冲击：“等等你是说，因为周汉牛喜欢男人，所以才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媳妇，娶翠花就是为了用来堵住他父母的嘴？”

季千里点头：“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他确实喜欢女主翠花，因为身体上的特殊原因，他对翠花的感情也很不一般，翠花在某种程度上是男性。”

努荔继续受到了冲击，听完季总裁不可思议的分析后，她变得更迷惑了。

“看好你的人”，周汉牛思想先进“某种程度上是男性”，季总裁的思想更先进。

但如果这么说，翠花是个男的咯？这么说的话，自己要和翠花组也不是不行咯？

努荔赶紧摇摇头，胡思乱想太多了。

季总裁催促道：“你没事摆头干什么，抓紧时间收拾。刘二确实有问题我们必须去查看，他今晚还回去窑子我们跟上去。”

努荔不高兴瞥一眼，她不像家财万贯的季总裁：“谢谢。我身无分文，不需要收拾。”

总裁突然打量起努荔：“性，就这样，你越邋遢越好。今晚你跟我去废砖窑，但是我提醒在先，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场恶战，你不带防身的东西恐怕不行。”

努荔听到这里，昨天去太晚被刘二溜走，今天终于能找总裁一起进去打听消息了。

刘二出门的时候，努荔本来想跟上去，被周汉牛突然撞上来打断了，这会儿要再去，就只能直接去废砖窑蹲点等人了。但努荔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也好，周汉牛的态度像是知道什么，拦住她就是为了不想透露出其中的秘密，现在刘二已经走了，周汉牛自然以为他们没机会跟踪刘二了。

走到废砖窑的路上，努荔趁机问：“季总，您说刘二以为我们是同类，是什么意思啊？”

季千里才欲言，又止。

刚刚才讲过刘二是断袖，学生不认真听课让老师操碎了心。

季千里瞥了努荔一眼，引导她想：“刘二以为我们两个什么关系？”

努荔不太确定：“朋友？”

甚至都算不上吧。在努荔六年多的观察中，季总裁一直走在创业的路上，从未跟其他人平起平坐。

到了废砖窑面前，那门口还是站着几个女人，两人在不远处停下。等会儿进去了就要集中注意力打探消息，季千里勾勾手指，等努荔凑过来他在努荔耳边张口：“他以为，你是我的面首。”

努荔愣在原地，季总裁大步走到了前面。

那砖窑门口的老婆婆还是昨晚撵走努荔的那个，她见这不像客人：“里面在做生意，别在门口挡道啊。”

季千里不客气地指背后的人，掏包使出了钞能力：“老太婆，昨天是不是你，不准我义弟进去逛？”

老婆婆看面额，立刻眼馋那张票立刻笑了，抛着媚眼地说：“做生意，无关的人不敢放进来嘛。昨天老妈妈我有眼无珠，没看出小兄弟是位有钱大爷，早这么说，我也不敢撵是不？”

努荔远远地就见季千里招手，门口的老婆婆慈眉善目，主动招呼她进去，比昨天的态度大不一样。

努荔走过去，不由小声嘀咕：“什么迷惑行为。”

老妈妈不在乎昨天的脸面，热情地询问：“爷想叫个什么样的？”

季千里不屑，拉开努荔捂住眼睛的手，又冲老妈妈掏出一张票：“城里货色我见多了，千篇一律，我倒是无所谓，今天就带我义弟来长长见识，你们这儿有什么样的，都叫出来给他开开眼。”

开开眼，说得努荔整个人都要喷气了。

季千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你连酒吧和地下夜场都跟我进过，还怕这种穷地方的窑子？”

努荔“哦”一声。就变成没有感情的，跟在季千里后面。

“老板是来这儿瞧新鲜？那你是来对了，我们马上还有新货随时来开眼啊。”

到窑子门口，季千里丝毫不乱一脚垮进去。

刘二拿了钱，正好从砖窑匆匆出去，与季千里擦肩而过。

努荔没敢惊动对方，瞧季千里的态度行事。季千里像没看见一样，与刘二擦肩而过时就像谁也没认识谁一样。

门口为了探查而来的努荔，也习惯而自然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与刘二擦肩而过。

季千里已然一脚跨进门，打量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

还没进去的努荔趁机拉住老婆婆，在外人面前，她不得不结结巴巴地说话：“我，我问你，什，什什么是，面，啊，面首？”

“小爷怎么这么问。”老妈妈不好意思说实话。

但多年的风尘经验，让老妈妈翻着花能把人夸上天：“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像你这样的，老板都没嫌弃，他定是喜欢你的不得了，怎么会把你当面首呢？”

努荔：

还是没太懂。

面首是什么？

但老妈妈的话，好像有某种暗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