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五人跟着小公鸡叶尊往里走了十来米,进了一条巷子。巷子里第一个院子就是叶尊家的武馆。
武馆的门是复古式的院子门。门上一块红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叶氏咏春”四个大字。
此时,院门紧闭。只听,里面不停地穿传出“哼哼哈嘿”。显然,正有不少人在练武。
许愿五人正要抬脚上台阶,叶尊却拦住了他们。
叶尊扭捏地道:“这个,哥哥姐姐们,有个事能不能商量一下?”
“什么事?”
“就是……就是……那个……”他吞吞吐吐,不知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快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缪一奇不耐烦地道。
“好吧!那我就直说吧!”叶尊似乎下了决心,“刚才,我已经见识这位小姐姐的实力了。不怕说句丢脸的话,我爸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希望各位,尤其是这位小姐姐手下留情,尽量不要伤着我家老爷子。最好,能给我家老爷子留点面子。”
“这要求啊……”许愿一脸为难地道,“我们四个倒好说,反正不会武,也没打算下场。就我们这个妹妹,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她不会手下留情啊!”许愿无奈道,“她要是会手下留情,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真的?假的?”
“你刚才开车的时候,还没有感受够吗?如果是正常人,谁会坐个车还要拆车的?”许愿见到阮萌微露出委屈的表情,忙解释道,“啊!萌萌,我不是说你不正常,你不要误会。”
“倒也是。”叶尊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这可怎么办?我爸要是跟这小姐姐动手,那不是很危险?”
看叶尊为难,许愿出主意道:“要不,你就当没碰到我们?”
“恐怕不行……”叶尊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群一看,“群里都有我们的消息了。看,还有我们一起上车的视频。”
许愿凑近一看,在一个名为“山海市武术群”的微信群里,正沸反盈天。一条条信息都是关于他们的?看来,他们已经在本市的武术圈子里出名了。
“那就说,我们半路溜了呗!”花花也来出主意。
“你说,我爸会信吗?我要这样说,他除了骂我没用,还得打我一顿。”
“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用许愿的绝招。”缪一奇也来当“臭皮匠”。
“什么绝招?”
“嘿!能有什么绝招?就是,我们也不用打,进门就认输!”许愿笑道。
“靠!你们这么不要脸?”
“唉?这叫什么话?欠揍了,是吧?萌萌,拍他!”许愿他们懊恼了。
“对不起,哥哥姐姐们,对不起。我说错了。我要说的是,哥哥姐姐们真是淡泊名利、胸怀宽广啊!”
“算你改口快!要不然,让你尝尝空中飞人的味道。”
“不是,哥哥姐姐们,你们这样做了,就不怕以后没法在圈子里混?”
“我们没说过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我们五个人里连个练武的都没有,唯一可能跟格斗有点关系恐怕就是这个跳过搏击操的健身教练了。”许愿说着指了指缪一奇。
缪一奇嘟囔道:“搏击操?我可没练过。”
“你看,唯一的可能,也没有了。”
“那好吧!就试试吧!”
“嘿!怎么搞得还是你受委屈似的?”花花不满地道。
叶尊马上满怀歉意地道:“哥哥姐姐们,让你们受累了!”
“不跟你废话了。快点进去吧!我们早点认输,早点回家。这一天,都叫什么事啊?”许愿道。
“哥哥姐姐们,先不忙进去。认输也有个程序不是?总不能真的一进去,就喊投降。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吧!”
“不用了。这一套程序我们熟悉。”花花道。
听着这帮二货的对活,缪妙妙不禁吐槽道:“哎!我说,我们这样的,在武侠小说里,会不会就是所谓的武林败类?”
“不会。我们最多算是无胆匪类。”许愿答道。
叶尊见这帮“匪类”不但“无胆”,而且还无心无肺的,也就不再废话,带着他们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许愿等人进门,只见院子里的摆设也是古色古香。十般兵器分列两旁,石锤石锁石墩散在角落。十来个身穿练功服的小年轻蹲着马步、拉着架势,正练功呢!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乌黑,脸色红润,看着十分精神。
叶尊一进门,就快步走到了那老人身前。他一抱拳道:“师傅,我把人给请回来了。”
那老人一听,慢慢站起身来。他看着许愿五人,双眼放出了一道精光。远远地,他一抱拳道:“五位小朋友,在下叶翁。”
许愿他们见这老人长得富态,身材也很魁梧,不由心想:“这哪是叶问啊?眀明是洪金宝嘛!”
许愿他们也不介绍自己,只是笑呵呵地学着叶翁的样子拱了拱手道:“叶师傅,我们都是无名小辈,也不自我介绍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叶翁一愣。他想不到,这帮年轻人一点礼数规矩都不讲,就要直接动手。他心中不免有些生气,自然也不想再客套。
他哈哈一笑道:“好!我们习武之人就是讲究个豪爽痛快。来,我们开始吧!”说完,他手一挥,喝散了场中练武的徒弟,然后缓步走到场中,负手而立,等着许愿他们。
阮萌微正要上前,许愿却一把拦住道:“萌萌,就一个认输的活,你就别抢了。还是我去吧!”
花花一听,不干了:“怎么就你去?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许愿想不到认输的活还真有人抢,不由诧异地道:“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花花一脸不屑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图个高手对决的感觉吗?”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花花不理许愿,继续道:“比武什么时候最帅?就是最开始两人装酷的时候。这阶段,两个人只要摆个造型,说两问装逼的废话,不用流血流汗,也不用上蹿下跳,就把所有的风头都出了。今天,我们这个比武就只有这个阶段啊!你说,这种出风头的好事,我能让给你?”
许愿一听,不由点头道:“被你这么一分析,这投降认输的事倒是蛮有趣的。不行!我不让,这事非我莫属!”
缪一奇这时凑上来笑道:“要不,黑白猜?我也想参加!”
许愿和花花见又多一个竞争者,只好无奈地接受了缪一奇的建议。
叶翁见他们磨磨唧唧的,心中已经非常不耐烦。他不由高叫道:“你们不要磨蹭了!我一次打十个的!”
这时,许愿一脸喜气洋洋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那欢喜的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大奖呢!
许愿到了场中,一抱拳道:“叶师傅,不用那么多人,我一个就够了。”
花花一听,马上叫道:“看!装逼的话来了吧!”
许愿更加得意。他单手负于身后,伸出一手道:“叶师傅,请!”说完,忙向后连退好几步,与叶翁远远拉开了距离。这距离如果是只动拳脚的话,就算有姚明的身高臂展也得走上四五步才能打到他。
叶翁看着站在十米开外总单手负立的许愿,心中无语。有这么比武的吗?又不是武侠小说,可以外放真气、拳劲?这十来米的距离要怎么交手啊?
正当他准备主动拉近距离,刚一抬脚,就听十米外的对手道:“叶师傅,果然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在下甘拜下风。”说完,还向他拱了拱手。
叶翁愣怔半天,连抬起的脚都忘了放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叶师傅,我们认输了!”许愿大声道,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啊?”叶翁还是没法接受这太过突然的胜利。这运动量连一步都没有,怎么就胜利了?这究竟比什么?谁先动谁就赢?
许愿才不管叶翁能不能接受,他再次抱拳道:“叶师傅,那后会有期了。”说完,对着其他四人使了个眼色,就往门外走。
叶翁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他忙叫道:“等等。”
正在这时,就见五人里一小女子一脚踢到地上的石锁。那石锁“咻”地化为一道流光,“轰”地砸中门廊上,“哗”地一声半扇院门连着门楣都塌了。
叶翁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不停地滚下,擦都来不及擦。
“对……对不起,我没看到地上的东西,不小心踢到了。”阮萌微满脸不安地道。
许愿他们也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停地道歉。
这时,叶尊出来打圆场道:“哦!没事,没事!这门,我们正要拆呢!你们有事,就先忙你们的去吧!我就不远送了!”
许愿忙不迭地告辞。五个人跨过那堆仍旧尘土飞扬的废墟,落荒而逃。
等许愿一走,叶翁只觉双脚一软,就往地上坐去。幸亏,叶尊一直在他身旁,忙抱住了他。
叶翁回头看了一眼叶尊,顿时气就上来了。他朝着叶尊就是一巴掌:“臭小子,你从哪里找的这些人?这还是人吗?你想要你爹的命吗?”
叶尊知道自己老爹正在气头上,只好轻声嘀咕道:“还不是你让我请的?”
叶翁听得更觉气闷。他回头一看塌了半边的大门,心中更加郁闷:“我们家武馆这也算是被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