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盘看着这些冲进来的亭卒,心道:就凭这些亭卒那点儿微末的功夫,自己还真不看在眼里,只不过杀了官府的人,列入官府追缉的名单里倒是麻烦多多,以后行走江湖会多有不便。
倒吊着的这些人如果杀了,这墨家小丫头肯定再也不会拜我为师,不急,不急,这样的天才徒弟儿一定要她心甘情愿的拜自己为师才行。
这些掳来的女子看样子也不可能带走了,今天过来一件事也没办成,“罢了罢了。”公输盘有一些沮丧。
公输盘当下放开管易,收回所有的丝线,笑道:“小丫头,看你对同伴也算有情有义,今天我暂且放过你们,咱们后会有期。”说完纵身一跃跳上大树,倏地一下就在大伙的视线里消失了。
幸好倒掉的时间不太长,众人才没有狼狈的头朝下倒栽葱跌倒在地。
千璎身手利落,一个前滚翻便稳住身形,但管易却一下子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气。
“易,你没事吧?”千璎健步上前来到管易身边,扶起吓得瘫倒在地的管易。
管易站起身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边叉着腰喘气边说:“刚才吓死我了,千璎那妖人真走了?”
“走了。”千璎从腰间的香囊里找出一个玉瓷瓶递过去,淡声说道:“擦擦吧。”
“哦!”管易接过玉瓷瓶,走到一边。
那边墨妍却没有这么轻松,丝线一松开,她就跌倒在地。
一旁的孔昇立马上前扶住她,“墨姑娘,你怎么样了?”
“没事。”墨妍咬牙稳住身子,伸出手左右按一下按钮,只听“咔嚓”一声,她手上的巨臂松开了。
墨妍轻轻一动,肩上便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她皱眉查看了一番,只见右肩上有一处箭伤,虽然伤口不大,但此时正在迅速地渗血,异常疼痛,看来应该就是刚才被暗器所伤。
“墨姑娘,你受伤了。”孔昇眉头一皱,撩起袍子,撕下一长条布,准备给墨妍包扎。
“不用了,孔大哥,这是小伤,不碍事的,你们先帮陈大哥包扎。”墨妍手按在伤口上,闭着眼睛靠在树上休息。
“墨姑娘,我帮你包扎,陈胜那边千璎已经过去了。”孔昇不由分说,掀开墨妍的衣服,露出她被鲜血染红的娇嫩肌肤。
一枚暗器,深深的插在肩上,只余一个精致如莲花的箭尾留在外面。一见这枚暗器,孔昇脸色大变,“追心箭。”
这追心箭据说是当年春申君门下一位剑客的独门武器。只不过后来春申君死之后,这位剑客就失去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还是死?
墨妍见孔昇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肩膀看,脸孔通红,心下就害羞起来,忙扯回衣服遮挡肩膀。
孔昇陡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面露尴尬的说:“墨姑娘,刚才在下失态了,不过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而且墨姑娘你这伤口已经肿胀发红,得尽快处理。”
墨妍动了动肩膀,右肩已经没什么知觉,再不处理,这右臂搞不好就要废掉了……
“孔大哥,你帮我包扎。”墨妍想了想,小声地说。
说完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静待孔昇拔箭。
孔昇一脸凝重的抓住莲花箭尾,咬紧牙关,“唰!”的一声就狠狠的拔了出来。
墨妍小脸一白,痛苦的闷哼一声,巨大的疼痛让她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鲜血随即喷涌而出,孔昇立刻用布条紧紧的捂住伤口,“墨姑娘!你怎么样?孔昇忙一把扶住她,面色紧张地问。
“我没事。”墨妍虚弱的回答道。
孔昇松了一口气,手脚利索的帮她包扎止血。
等孔昇替墨妍包扎好伤口,那边千璎已经替陈胜处理好伤口。
而那些亭卒则被孔昇身边的护卫带到那些被掠少女的院子,一番情况了解下来,大胡子亭长一阵后怕,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院子居然是抢掠少女团伙的据点,这要是被上头查下来是多大的失职啊!
还有自己刚才收的那袋秦半两,想到这,大胡子亭长刘尔忙把钱袋子拿出来,义正言辞的对一旁耷拉着脑袋的管家说:“这钱还给你,秦律不许官吏私下收取贿赂。”
当县吏和县尉带着附近各亭的亭长,求盗,亭卒气喘吁吁地赶到这个院子时……孔昇和千璎他们已经离去。
院子里那些倒在地上的壮汉都被捆缚起来一起关在地牢里,刘尔亭长正意气风发的带着亭卒们守在地牢门口,而被强掠过来的少女们一起聚在地牢前的空地上。
县吏和县尉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刘尔和他手下的亭卒。
“这……是怎么做到的?就凭你们几个?”
这些壮汉一看都是能以一挡五的好手,刘尔手下那些亭卒有多少战斗力大家都知晓,也就比普通黔首强那么一点点,要他们以一挡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呵呵!”刘尔笑而不答。
这一桩一直悬而不决的强掠少女案就这样被破了,刘尔凭空得来这天大的功劳,巨额的赏金。
众亭长和求盗,亭卒们个个嫉妒的脸色铁青,开始一个劲夸赞刘尔武艺高强,机智勇敢。
刘尔一高兴立马道:“等赏金下来我请客,大家去酒肆喝个痛快。”
刚才那个热血沸腾的小亭卒在一旁又拉了拉刘尔的衣服,压低声音道:“亭长,我们这样妥吗?”
“怎么不行了?刚才那些人把这些犯人交给我们审讯,押送,不就代表他们放弃这功劳,放弃了那到手的巨赏!”刘尔面露不悦,这小子脑子怎么这么拎不清的,他不是家里的屋子要修吗?还有老祖母要请医?小妹要置办新衣?
这功劳是那帮人自己不要的,又不是我们去抢功,有何不可?
刘尔一把拉过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小亭卒:“小子这些你拿去,先把屋子修了,不要让老祖母挨饿受冻了。再给自己和小妹置办点衣裳,小妹这么大了还穿你那些破布烂衫,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