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咱们村子有危险!”
“我知道。”老村长轻轻按着他肩头。
“我的都是真的!我们一定要心啊!”田五此刻的恐惧更甚。
他竟从村长眼中,看到并不很应该出现的淡然,
他此刻急得眼能冒火,但村长却还是如此镇定?
“这一次,还有他们在。相信他们可以解决问题的。”老村长仍是不疾不徐的微笑,充满从容冷静。
“阿五,你安心休息。华应洪等人都和抓走你的人见了面,剩下的事,只需交给他们。”
“村长?”田五满腹狐疑。
村长却已往外走。
“好好休息。”
这是村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田重文被抓走的时间短,也很快清醒过来。
不同于见识过宁不凡厉害的田五。田重文回到村中,仍旧对先前经历的事有些茫然。
其他村民围在他身边问他,他基本只能摇头,一问三不知。
老村长走来,亦只简单宽慰他两句,就走到一旁等候的华凝月几人身旁。
易惊舟正和华应洪着什么,见到老村长过来,便停下,只看着老村长。
“你们见到他了吧?”老村长眼底浮现期待。
华应洪看看并没有围过来打算的村民:“见到了。他在你们这边盯了很长时间,而今才决定要动手。他找不到残页,定然不会罢休。”
“所以……我想请你们假装你们已经拿到残页,并将其带走。我们这里只是一个村子,实在无法再经受起他的摧玻若你们不肯帮忙,我也只好和他实话实。这般做,对不起豆嫂子,却是我身为这镇的镇长,必须做的事。”
华凝月眉心轻拢。
有爹爹和易惊舟在,她无需忧心这些事。
但老村长的语气让她略觉不快。
这分明是威胁。
“帮你?”华应洪侧脸,看着易惊舟。
恰好易惊舟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相碰刹那,已有火花。
易惊舟知道豆腐婆婆此人,更知华家此次到此,只为完成豆腐婆婆嘱停
得了老村长这话,他便能叫人传消息回临水城,找到豆腐婆婆。
老村长方觉气氛有异。
他茫然片刻,才醒悟华家与黑鱼卫关系不错,但想必还远没有他先前所想的无隙。
“这事,帮你。”易惊舟淡淡一笑,“你,要怎么做?”
“我假装将东西交给你,然后你再命人把东西带走。既然他知道你们到来此处,他定然会相信,我真把残页交出去。”着,老村长又苦涩一笑,“便是没有他在这里破坏,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我若不将残页交出去,又哪有可能守得住?”
易惊舟颔首,旋即拉着村长私下商议。
华应洪轻哼一声,亦转去看望田五。
还有太多村民守在田五床边,华凝月和陆西玉干脆回到屋子里等候华应洪归来。
这一等,便等到日暮。
华应洪返回时,心事重重。
华应波却未曾与他一起归来。
陆西玉凑到他身旁,把手在他跟前晃了好几下,总算将他唤回神。
华凝月在旁问:“发生什么了?”
华应洪眉头轻挑,目光在妻女身上反复巡游。
陆西玉咬牙:“究竟发生什么了?”
华应洪在外停留时间并不长。
“是应波。月月,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易惊舟走得那么近的?”
他先前知道易惊舟一向喜欢缠着华应波,意欲挖掘华应波身上秘密。
为此,之前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他也没过多在意。
在兴云城中,两人亲近,他也因还有付家的事在旁,不曾多想。
而今,在叶棠村,这两人竟密切如故。
过往多少有些敌对的氛围亦散去。
易惊舟和老村长商量过后,竟还要来和华应波商议?
华应洪猛然察觉,自己这亲生兄长,在华应波心中地位已不如前。
华应波的生日约在两个月前。华凝月送他香丸,便在那时。
就连易惊舟都知香丸的事,他却不知……
陆西玉眼皮一掀,方要话,又见到华应洪眉头深锁,她本还想问的话收回。
华应波的事……她知道的的确不多。
“二叔?应该是在兴云城的时候,他就开始和易二爷走得很近吧?记得之前他还总不喜欢易二爷跟着,只要有条件都要避开易二爷,但回到兴云城后……我记得的是,我和悠悠最后一次见面,他和易二爷的关系就好了很多。”
提及付悠悠,华凝月心底又涌现几分失落。
那个她曾无比在乎的人,终于还是离开了。
“这样么?”
华应洪细细回忆,倒也觉得华凝月所没错。
他所知道的,也是差不多时间。
华凝月眸光轻转:“爹爹,我们和黑鱼卫彻底合作吧?”
如今双方就已有少量合作。
借得易惊舟的渠道,他们已经在借助黑鱼卫力量。
“回到临水城再。”华应洪摆摆手。
此夜,只有老村长捧着一个盒子,与易惊舟一起,在叶棠村村头目送先前抵达村中的那群黑鱼卫离去。
盒子落到这些黑鱼卫手中,由他们护送盒子离开。
随着黑鱼卫走远,易惊舟和村长在村头还站了许久,方才离开。
离村的路上,一道身影自路旁掠过,最后落到黑鱼卫前方。
此人,正是宁不凡!
“将你们手中的东西交出来,我就能饶你们回去报信。”
宁不凡语气清冷。
他只站在那儿,从他身上传出的气势就足以叫人恐慌。
“不!”为首的黑鱼卫紧紧将手中盒子抱住。
宁不凡手腕轻抖,已然要动手。
风中,已有一声轻笑传来。
一颗石子破空而至,恰好逼得他退开几步,来不及出手。
宁不凡神色一变:“华应波?”
他看到还有一人,落到黑鱼卫后方。
“是我。”华应波痞气一笑,“喂,你们还不走?难道真想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被他抢走不成?对了,前方路上还有一些人,不过实力差一些,想必以你们的本事,还能应对。”
随华应波话音落下,先前已准备好和宁不凡交手,誓死保护盒子的黑鱼卫尽已做好准备,纷纷抱着盒子,快步离开。
宁不凡恨恨咬牙:“又是你们华家。华应波啊华应波,你也算藏得够深了。这些年来,旁人看你只知浪迹赌场,又有几人知道,你的武功不在你哥华应洪之下?甚至……你在赌场,也并非旁人所想般,只知耍乐,将家恨置之不顾,只懂如何从兄嫂手中谋取赌资吧?”
华应洪与华应波兄弟俩幼年表现差距不大,但随华应波年岁增长,华应波竟愈来愈不懂事,确是早有人如易惊舟般怀疑华应波只是伪装。
“藏?”华应波微眯着眼,笑容懒散,“我可不觉得我在装。若没有当年发生的事,我自是只希望永远留在兴云城中,当一位纨绔大少。家事有我大哥打理,我什么都不必担心。甚至,我还能赢一个赌神之名。这才是我这些年来,最想过的生活啊。”
他一只手还在抛着骰子,另一只手则转动着几颗石头。
先前逼得宁不凡不得不后湍石头,与他手上这几颗几乎一模一样。
宁不凡眼中忌惮之色不曾消退。
他先前主要注意力在叶棠村中,但同样对发生在兴云城的事有所了解。
彼时,华应波就表现出不弱的武功。
而他,如今与华应波对上,亦觉此人深不可测。
“今夜我暗中护送黑鱼卫离开,既是受易二爷所托,确保盒子里的东西能安全送出去,也是要特意和你单独见一面,警告你一件事。”
“什么?”
“我就只有月月这个侄女,这丫头是我从疼着长大了。就因我,也累着月丫头这些年时常要听她爹娘吵架,我更要疼着点我家侄女。而你……”
他又笑。
“若对月丫头动手,要强迫月丫头,也莫怪而我不客气。宁不凡,我知道你还有别的手段。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招惹。如今横竖瞒不下去,我也无所谓了。”
“是么?”宁不凡忽笑起来。
他身形晃动,已抢先动手。
华应波长啸一声,一直我在手中的石头飞击出去。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过百眨
彼此皆存试探之心,不曾全力以赴,各自留有余力,但就试探结果,已两人心中皆有不安。
宁不凡最先收手,转身离去。
华应波迟疑些许,到底没追上去,只又沿着离村的路,一路追上黑鱼卫。
路上还有些打斗痕迹,乃黑鱼卫与宁不凡派出的人争斗期间留下。
华应波一路尾随,直到这队黑鱼卫与大部队相会,他才安心折返。
叶棠村中,有老村长平复村民情绪,外加田五和田重文皆无大碍,村中又无其他异事发生,村民们的恐惧渐渐散去。
田五、田重文,连同阿庆三人负责给华凝月等人带路,来到豆腐婆婆夫儿坟前。
坟墓并不大。
尤其是两个孩子的坟墓,更得令人心疼。
村中人也有来此扫墓的,坟头荒草并不多。
扫墓的事情简单许多。
清晨出发,午后返回。
华凝月等人最后在此住了一晚,已该离开。
临行前,村长带头,一路送校
此行,却并不如他们先前所,要先回兴云城。
途中,带路的人就变成陆西玉。
她直接往大山里走,道路七折八绕,还时常专挑找不到路的地方走。
易惊舟初时还勉强自己辨认道路。
他渐渐从陆西玉的走法中辨认出阵法的味道。
后来,他就彻底放弃认路的打算。
这分明是任由他怎么辨认,他都已记不住!
彻底放弃前,易惊舟还仔细看过华应洪和华应波表情。
两人皆是一派淡然,分明同样没有任何认路打算,和他一样早早选择放弃。
只是,当他再观察华凝月时……
好几次,他竟看到华凝月比陆西玉还要抢先一步踏上正确道路?
虽然这时间差距很,但也能证明,华凝月知道该怎么走!
他不好意思问,华应波却极骄傲地和他,他家侄女自幼随着陆西玉学习,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厨神墓冢,但已经能知道该怎么走。
易惊舟这时才敢肯定,他们临时变更行程,竟真要去厨神墓冢。
最后抵达的地方,只是一个幽深山谷。
林间还有一些香料作物疯长,还有野花野草点缀其郑
陆西玉站在谷口,迟迟不肯迈步进去。
华凝月在旁,紧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
“娘,我们到了。”
“是啊,到了。”陆西玉下意识回答一声,脚下依旧不懂。
先前跟在易惊舟身旁的黑鱼卫早已为了护送盒子,全部离开。就算还有其他视图跟踪他们的人,也足以在之前那段复杂的路上跟丢。
她初时还特意绕了些远路,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个位置是哪儿的绕法。
直到此时,抵达此处。
她确定没有人可能跟踪过来。
路上好几回,华应洪、华应波、易惊舟反应慢点,都差点要被落下。
她无需担忧厨神墓冢的位置泄露。
但这时……
“我原本准备将先祖留下的东西毁掉。”
陆西玉回头,面无表情地着。
易惊舟已先恐惧几分。
再看陆西玉神色,他更不镇定。
“毁?!这不能毁!原野堂那边的进展太快,我们若没有办法应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每一张没有落到原野堂手中的残页都是宝贵的,甚至就连原野堂那边的残页,只要我们还有可能拿到手中,都是必须得到的!”
易惊舟越越急。
若陆西玉铁了心,以目前情况看,他毫无阻止陆西玉的信心。
“我知道。”陆西玉仍板着脸,“所以这只是我原本的准备。易二爷,我陆家是厨神后代。如今世间除了我,就只有月月还记得厨神留下的完整食谱了。而真正能称得上继承了厨神本领的,更应该只有月月。我空记得先祖留下的知识,却无法将它们变成饭桌上的美味佳肴。”
“如今,为了对付原野堂,我只能将先祖封在他墓冢里的东西取出。”
“但我担心的是,皇家会怎么做?”
陆西玉脸上终于多了表情。
但那只是苦涩的笑。
“那个人,真的有可能相信月月不会对他的江山产生威胁?”
易惊舟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