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江童鸢声试探地叫了一声,她害怕会打扰到妈妈休息。
金心兰顿了顿,转过头看向走过来的女儿,脸上露出了难得温柔的笑容。
“你来啦?”
江童鸢慢慢靠近妈妈的身边,两手轻轻抓起她的手,笑着问道:“妈妈,你怎么今突然想下来逛一逛啊?”
金心兰抬头看向密密树叶交错在一起透露出来的阳光,嘴角轻轻的上扬。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晒晒太阳了”
以前她也是这样和江云杰两人手拉着手在树林里散步,享受着洒下来的点点阳光在身上,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会感到十分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怎么的,金心兰突然开口喊了一句。
“鸢鸢”
江童鸢迟疑了许久,她满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妈妈,妈妈一脸温柔的笑着,就如同她以前那样。
这个称呼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之前才听到的了。
心头涌起一股感动,可江童鸢拼命忍住了想哭的冲动,担心泪水会打扰此刻这一份温馨。
“嗯”
江童鸢轻轻应声,抓着妈妈的手变得有些紧张。
金心兰伸出另一只手理了一下江童鸢额头前遮住眼睛的刘海儿,心中万分感慨,但却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
“我的女儿不知不觉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这张脸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妈妈真想看一看。”
不知为什么,妈妈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都是惋惜还有不舍,让江童鸢心里难免会感到一点点的不安。
“妈,你当然可以看到啊,不仅是我,哥哥以后娶进来的媳妇你也会看到。”
江童鸢这样安慰着,希望能消除妈妈心里的顾虑。
谁知妈妈摇了摇头,手轻轻地从江童鸢的手里抽出,眺望着远方,虽然不知哪里有着什么东西。
“你知道吗,鸢鸢,妈妈昨做了一个梦”话到这里,金心兰的眼里渗出了一点点的泪水:“梦到,你的爸爸还在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可是他每都会望向上的星星,思念着我们。”
江童鸢耐心地听着妈妈的话,即便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选择默默在旁边点头,让妈妈心里可以不那么难过。
点点的阳光让金心兰感到身心十分舒适,她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放松,眼皮也逐渐变得沉重。
“妈?”
看到妈妈的眼皮合上,江童鸢轻轻唤了一声,确认了她睡着以后,江童鸢轻轻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她看向妈妈熟睡的脸庞,眼泪不知不觉涌上来。
“妈妈怎么又多了一条皱纹呢?”
这段时间,金心兰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江云杰待在某个地方,和他们以前的家很像,金心兰站在屋子前呆呆地矗立在那里。
江云杰看到她后,朝着她缓缓走来,直到走到她的跟前。
“云杰”在看到江云杰的一刻,金心兰的眼泪就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不停地往下流。
江云杰如同往日那般对她万分温柔,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拥她入怀里。
“这些年你受苦了”
可梦境始终是梦,还没来得及享受江云杰温暖的怀抱,他就消失在了金心兰的眼前。
金心兰猛地睁开眼睛,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
“咳咳咳”肺部突然传来的不适感,金心兰猛地咳了几声。
几声过后,血顺着嗓子眼里流了出来。
金心兰连忙擦掉嘴边的血,按照以往那样把血迹全都处理干净。
其实半夜突然醒来咳出血,金心兰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一直悄悄隐藏着这件事,直到现在江童鸢和江知遇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能感受到,自己可能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她不能让孩子们知道自己是得病而死,不然他们会觉得愧疚,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我,才会导致她生病。
所以金心兰必须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伪装成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从而让孩子们感到疲倦最后把自己抛弃。
不过这么多年,无论自己怎么闹,孩子们都没有改变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这虽然对金心兰来是应该感到欣慰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金心兰越来越觉得焦急。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用另一种办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在这之前,金心兰有一个心愿,希望她死后孩子们能替她实现。
就是找到江云杰,哪怕是只有一副骨架或者一块布料
这段时间内,金心兰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奇怪的预感,那就是江云杰可能还活着
第二日,金心兰趁着江知遇和江童鸢还没有出门,她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她开始疯狂地砸着房间里的东西,手脚不停挣着捆绑的束缚,直到皮肤都被磨损,流出大量的鲜血。
金心兰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叫声,一直疯狂地抽搐身体让床发出燥饶声音。
一番操作下来,终于引起了屋子饶反应。
江知遇和江童鸢连忙赶来,发现了母亲现在这幅癫痫的样子,连忙赶上去制止。
“快给我解开!!解开!!!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着金心兰就正做出咬舌头的动作,无奈江童鸢和江知遇只能放开母亲手脚上的绳子。
江童鸢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明明昨日的时候母亲还是好好的,怎么今会这么严重?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等束缚一揭开,金心兰就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刀子,趁着两人不注意,没有半点犹豫,一下子就划破了颈部。
当时江童鸢距离母亲很近,鲜血直接喷溅在她的脸上,自己却无动于衷。
“妈!!!”江知遇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扶住倒下去的妈妈。
那个时候的妈妈的样子一直刻在江童鸢的脑内,她不停抽搐着,瞳孔紧缩,话的嘴里咕噜咕噜冒出血。
手紧紧抓着江童鸢,眼睛瞪着她:“江童鸢,找到爸爸,找到爸爸”
江童鸢害怕极了,一动不敢动。
一瞬间,金心兰突然停止了抽动,停止了呼吸,可眼睛还是一直死死地盯着江童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