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南还没进警署，就接到凶案组杨队的电话：

“萧队，案子有眉目，你先来我这里！”

萧南直接去十楼，杨志勇在与组员探讨案情，见萧南走进来，直接把他带进办公室，将理化鉴定组的鉴定结果递给他。

“是氰化钾？”萧南看完拧紧眉头。

“我们大北市能接触氰化钾的人不多，接触氰化钾又能与杨城熟悉的人更有限！”

杨志勇盯着萧南：

“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萧南心底一沉，李晴浮上心头。

“你也怀疑是她？”萧南问杨志勇。

杨志勇笑了：

“我们的默契还是没人比得上。”

杨志勇拿出一沓照片：

“这是事发前我们追踪的杨城家几个路口，都有这台白色车，经过调查是永兴车行的租借车，借车人正是李晴！”

萧南拿出其中一张，在北宁南路路口自己正带着刘明亮走向自己的车，这辆白色车就在他的车后面。

“当时她一直都在？”萧南心里烦闷：“之后追踪，这辆车去哪了？”

“车没动，人去了小区保安室，她有备而来，所以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并不能肯定是她！”

杨志勇递给萧南一张放大的图片，只有一个戴棒球帽的模糊人像，并不能看清长相。

“后面的事，你知道，监控直接掐断。”

萧南放下图片，搓眉心：

“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杨队也想不到：

“单凭这些还不算证据，我们今天会去李晴的实验室核实氰化钾的使用记录。”

这个结果是两个人都不想面对的，房间突然陷入沉默。

“我去找李晴谈谈！”萧南对杨志勇说。

杨队比萧南大十岁，一直在凶案组，他与萧南的办案风格不同，他很直接，重视破案率，至于案子背后的原因，他不在意。

杨志勇犹豫片刻：“一小时，到时间我就抓人！”

萧南开车驶入大北市工业学校，很容易就找到了李晴的教研室，没错，李晴是实验室的研究员，所以当杨队说到能接触氰化钾的人，萧南第一个就想到她。

见到萧南来，李晴十分意外：

“萧队？”

“李晴，为什么杀杨城？”

萧南开门见山。

李晴一听，长舒一口气：

“我是不是终于解脱了？这两日也休息不好，从前的事全都想起来，这回好了，我可以好好睡一觉！”

李晴这样说着，眼里蓄满泪水：

“明辉，我很爱他，也对不起他！”

萧南不知说什么好，他与李晴并不熟悉，只是刘明辉曾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有了女朋友，女孩的名字叫李晴。

刘明辉牺牲以后，萧南才与李晴接触几次，也不了解她与刘明辉之间的事情。

“你如何认识杨城？”

“说来话长，我认识杨城的时候，并不知道刘明辉在做卧底，他要抓的人就是杨城！”

萧南心酸，每一个卧底警察的背后，都是坚忍和负重，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一群人在用一己之力惩恶扬善，保卫和平。

“去年这个时候，杨城公司的人找到我，说出资帮我研究我的课题，我以为遇到伯乐，非常高兴，后来深入课题以后，我才隐约觉得他们的目的是背后的化学制剂！”

“你觉得他们要什么？”

“致幻剂！”

“这时刘明辉提出分手，我不知道他是去执行任务，以为……他不要我了……”

李晴哭了。

“你们分手了？”

“是的，明辉很坚决！之前我们还在一直筹备婚礼，杨城只知道我的男友是警员，于是答应我只要做出制剂，就给我六十万。”

萧南能想到后面的情节，李晴答应了杨城的要求。

“正是这样，明辉与我分手后，我悲痛欲绝，精力都放在科研上，结果两个月前，我在一次去杨城公司的时候，与明辉偶遇，把他暴露了！”

李晴说完大哭，萧南的心疼得厉害。

“杨城很快查出明辉是警察，便害了他，明辉牺牲以后，我日日难安，我做错的事太多了！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告诉刘明亮这一切？”萧南对李晴的做法十分不解。

“我只是告诉他，他哥哥是个英雄，没成想明亮自己找到杨城！”

“那天刘明亮去找杨城，是意外？”

“是，我已经与杨城约好六点到他家，结果突然看见你带着刘明亮从杨城家走出来，确认你们不会返回，我才开始自己的计划！”

“想过以后吗？”

“本来想自己结束自己，可是下不去手！”李晴眼神无光，无奈苦笑。

“一个小时后，杨队会来。”

“萧队，答应我，让我自己走出去吧！”

萧南走出学校，心里憋闷得不行，杨城死有余辜，但不应该是李晴啊。

萧南返回警署，刚停好车，凶案组就鸣着警笛将李晴带进来。

几个人偶遇，萧南瞪着杨志勇：

“你答应我一小时！”

“确认她是凶手，我要给刘明辉一个交代！”杨队长很坚决。

李晴眼里蓄满泪，生无可恋，苦笑着：

“萧队，你和刘明辉一样，总是在骗我！”

李晴被警员带走，杨志勇看着萧南。

“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自首的机会？”

萧南声音抬高。

“自首？还是自杀？我们进去实验室的时候，她正要自杀！”杨队不以为意。

“自首还是自杀，都是她的选择，为什么不给她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

萧南非常激动！冲着杨队大声说。

杨志勇拍拍萧南的肩膀：

“萧队，控制情绪！”

说完走进警署。

萧南狠狠关上车门！

刘明亮在下班的时候，等在警署门口，萧南远远看见他，停车走出来。

“去哪？我送你？”萧南先开口。

“南哥，对不起！”刘明亮低下头。

“我是你哥哥，有什么对不起，你生我气，我能理解！”

“晴姐会怎么样？”刘明亮很焦虑。

“她做了她想做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萧南尽量转变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

“明年高考，我想考警察大学，将来也像哥哥一样，当个好警察！”

萧南很欣慰，他一直希望刘明亮可以正视这件事，和他敞开心扉。

“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萧南难得一见的冰山脸露出笑容。

刘明亮想起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拿出一张照片，是萧南和刘明辉念大学时，三个人一起去爬山时拍的照片。

那时，正年少。

“南哥，这张照片送给你，我会好好努力生活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