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行蹙了蹙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雪姒及时制止：“您就是余夫人吧，久仰大名，我听余老师说过您。”

余溪不失礼貌地笑笑：“呃，还好吧，我没什么名气。既然你是贝贝的学生，那你就帮我劝劝小行吧，过几天就是他奶奶生日了，我和他爸爸想让他回去看看。”

雪姒连忙道：“回去看奶奶啊！陆之行，这你怎么能不答应呢？”

陆之行的拳头隐隐攥紧，他第一次有些难堪。他们家这些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跟陆家划清界限，是他一直以来希望并为之努力的事。

可还没有成功，就被她碰见了。

雪姒突的道：“我听余老师说，陆爷爷身体不太好，想让陆之行回去看看。余夫人，你让陆之行这个时候回去，”她看着余溪，眼里清澈见底，“不会是想通过陆之行，拿到更多的东西吧？”

余溪下意识拒绝：“不是的！我就是想让他回去……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陆之行突然抓住了雪姒的手。

“不用，”他声音沉沉，“没有必要。”

“什么没有必要。”雪姒甩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

“陆之行，你总是这样，对别人毫无保留的善良。我要是没猜错，过几天，你就会如约而至，去你爷爷奶奶那里吧。”雪姒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不明觉厉的气势。

“明明你自己过的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好，却还要关心帮助外人的欲望。”

“这么多年了，为了你父亲，为了你母亲临终前的愿望，你已经经历的够多了。”

“你母亲说不要让你爸爸难做，你就照做，不动声色地搬出来自己住，不要陆家一分钱。你的继母让你回去，就是为了多捞一点股份，你明明知道，却还打算默默顺着她的心愿来。陆之行，我不知道应该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傻。”

轻柔的雪花缓缓而落，落在雪姒的睫毛上，鼻尖上。她神情平和，就那样站在白色的世界里，不知寒冷。

陆之行第一次彻底记住了她的脸，那么自然……那么美。

雪姒转身看向余溪：“陆夫人，我说的不错吧。我不过一介普通人，一个小小的邻居，连我都知道他的不容易，更何况这个小区那么多的人呢。”

“陆之行人很好，很好很好，”雪姒看着她，余光里却瞄着不远处车后的衣角，“他看上去冷冰冰的，让人望而却步，但我知道，他会像一般人一样，放学后去喂喂流浪的猫狗，会好心帮帮邻里之间的麻烦，他不是你们说的逆子，也不是那么没有教养的人。你好歹也是个母亲，陆之行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吗。”

“他最近在做什么，怎么生活，你们知道吗。”雪姒步步紧逼，看着余溪，也看着车后的衣角，“一个连自己儿子最基础的喜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敢当父母，怎么敢要求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呢。”

“够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车后响起。陆擎武直起身，掐掉手里的烟头，把一串钥匙丢给陆之行：“余溪，我们走。12月3日，你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