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阿盈从小厨房为岳大老板你端来一份彩蔬鱼粒饭。因为她是第一个发现夏子已死的人,尚少侠便问了她几句。她当时的情绪很不好,看上去,是被人问多了同一个问题,心情烦躁,不想再答。她说了无数遍,除了夏子的尸体,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管谁去问她,她都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说到这里,薛衍顿了一下,看向岳峦山,“在尚少侠问到她时,她情绪激动之下,说出除非她夜里去夏子房间添被子,或者倒夜壶,赶巧了,会撞上凶手行凶。”
岳峦山的神色阴晴不定,薛衍继续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若她晓得凶手是谁,为什么不直接揭发?或者保持沉默,在私底下勒索凶手呢?毕竟,她看上去很缺钱,连夏子的贴身珠串儿都要偷。”
“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有一种解释的可能。”在薛衍不忍直面真相,沉默的间隙,戒空小和尚继续为众人分析,“也就是说,凶手当时……肯定在场!她在暗示凶手,她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当时屋子里,只有我、岳老板、薛神医,和小和尚你。”
在揭秘过程中,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尚游,也很想参与到智囊团里来。
“没错!”小和尚继续,“阿盈姑娘私下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尚少侠、薛神医与小僧,她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们三个人做这种暗示。所以,我们三个人都不是凶手。”
“只有一个人,需要她在那种情况下,发出暗示。”
在揭秘过程中,薛衍皱起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将昔年老友归罪,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一件轻松和愉悦的事,哪怕他终于破了一件原本没什么头绪的案子,为死去的秋夏子鸣了冤,他心中一丝丝的成就感都没有。
“那个人,就是岳老板。”至此,尚游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膝盖受了伤,且身染剧毒,命在垂危,岳老板一直呆在我屋中,由薛神医跟小和尚轮流看护,不曾离开房门半步,阿盈没有办法单独接近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暗示他。”尚游望着阿盈仍有余热的尸体,想起不久前,阿盈在哭诉委屈过程中,道出的真实需求,慨叹自己当时竟没发现?实在愚蠢。
他转望向岳峦山,“而岳老板你,当时说了句‘放心吧!你服侍了夫人这么多年,尽心尽责,岳家绝不会亏待了你!’这之后,阿盈的情绪便稳定了下来。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承诺,就不哭不闹不再委屈了。”
“这……这全部都是你们的臆想!”岳峦山的挣扎还没结束,“尚少侠,你当时也在场,我的确是受了伤啊!若箭未射中,那毒血何处而来?”
“小念?”小和尚温柔望向她。
“在,毒血在这里!”
小念捧着精致胭脂盒,递到小和尚手中。
它现在可是重要证物,不能再随随便便那么一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