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奶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那几位证人不是从三河镇来的,那是从哪里来的?
“许是王大翠她们也没料到咱们会这么胆大吧。”
英奶奶回忆道:“你二叔确实派人去了三河镇,但谁也不能保证能真的能找到人,我们便商量着做两手准备。”
说到这,蒋松明白了,“那么,你们是在哪找的人?官府知道了该怎么办?”
英奶奶笑着摇了摇头,对蒋松说道:“你以为官府是纸糊的么?”
“那……”
不止蒋松,盛晚夜她们也糊涂了,不过,李婷儿倒是知道里面的门道。
“在公堂上作证的异乡人,必须有原户籍官府的文书,否则,一律不作数。想来,今天也是那位大人心里有了明数,便故意没提这回事。”
英奶奶点头同意道:“的确,想来她们没吃过这个亏,也不知道这回事。”
“哦~”
众人总算明白过来了,但是盛晚夜还有个疑问,“可王大翠为什么觉得那些人就是三河镇的?一点疑心都没有。”
“你当那些人是随便找到?”英奶奶摇着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之前不是问过苏姑娘那边的口音么,然后让你家二叔去劳力所找了几个口音相似的伙计,在串通好证词。王大翠本来就是做贼心虚,哪会怀疑真假。”
盛晚夜不得不为这计策点赞,虽说在物证确凿的情况下,人证就走个过场,可是今天若不是他们,让王大翠乱了阵脚,她兴许就真如愿以偿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蒋大燕搂住盛晚夜安慰道,“明天我们去看看王大翠她们吧,让咱们开心开心。”说完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芸娘看着嫁了人还不收心的蒋大燕,很是忧心,暗暗的,坚持自己心里的想法。
“去看看又何妨?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办。”
***
镇上的街道比往常还要热闹,百姓们站在街两旁,胳膊上挎着菜篮子,里面装的反而是吃不了的菜叶子。
盛晚夜也是第一次见到镇上的百姓如此同仇敌忾的干着一件事。
每个人,无论老幼,都把手中的菜叶子扔向游街的王大翠她们一伙人,仿佛这群原居民才是受害者。
盛晚夜看着忍受菜叶子扔打的王大翠,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希望她以后能够改邪归正,莫要在行坑蒙拐骗的事情了,本想转身离去,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大燕姐,王大翠后面那个人是谁啊?之前在公堂上也没见过。”
蒋大燕替她解释道:“那个人也是她们一伙的,就是他,听审的时候一直在说你坏话,结案后,大人直接派人跟踪他,然后抓了回去。”
“哦……”
防不胜防啊,盛晚夜只能庆幸自己命大,原来这里的人早就知晓如何制造舆论,进行道德绑架,原来这些人还真算得上是受害者。
“小夜,你知道么?她们要被流放到一千里以为的地方了,太好了,总算是眼前干净了!”
流放?
“大燕姐?怎么判的这么重,她们不就是讹诈么?”
“听说大人已经收到三河镇的回文了,坑骗钱财是小事,可是导致的后果很严重,铺子开不下去,断了生计,闹出的人命也不在少数,她们是罪有应得!”
蒋大燕看着盛晚夜有些惨白的脸,心想可能是让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吓着了,连忙转移话题,“小夜,你家的伙计在干什么呢?”
“嗯?”盛晚夜回过神来,发现蒋大燕说的是混在人群中的店伙计。
“他们在开扩业务,今天这么多人,机不可失,我让他们免费送了一小罐胭脂,并告诉他们,用完之后,拿着胭脂罐,可以免费为她们化个妆面。”
蒋大燕不得不佩服盛晚夜的脑袋瓜子,为什么她家小夜的脑袋这么聪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主意?
可蒋大燕也有些担心,“小夜,如果她们拿个假的胭脂罐,你该怎么办?”
盛晚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蒋大燕说道:“大燕姐,你觉得我会吃亏?”
蒋大燕这才恍然大悟,为了一个免费的东西,大家自然会绞尽脑汁占便宜,可是从“红妆阁”转一圈,哪有忍得住不买东西的,更何况把你化的漂漂亮亮的,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爱美心,你也会咬牙掏钱买同款。
逮到一个路过的伙计,蒋大燕向他要了个胭脂罐,仔细看了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瓷罐,最大众的东西,用过胭脂的都存有一两个。
蒋大燕内心感慨着,就怕你不做假,不然怎么赚你的钱!
看完热闹,盛晚夜该办正事了。
本想去酒馆打些好酒去蒋二叔那里,结果路过刘掌柜的糕点铺被招了去。
内堂里,两人相对而坐,互相客套。
“刘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托盛掌柜的福,一切挺好。”
……
客套完,盛晚夜真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掌柜也不言语,只让她一直就茶吃糕点。
老实地吃完三块糕点的盛晚夜坐不住了,决定对赵掌柜请辞,“刘掌柜,您若没有其它事,我就先忙去了……”
盛晚夜想着趁着天色还早,置办点谢礼去蒋二叔家还来得及,可不成想刘掌柜不放人。
“盛掌柜,糕点如何?”
盛晚夜不明白刘掌柜卖的什么关子,只能如实回答挺好吃的。
“那茶水怎么样?”
“也挺好喝的。”
盛晚夜虽然对茶叶没有什么研究,但也喝的出茶水的好坏。
在茶盏里展开的叶子色泽翠绿,哪怕茶水快速冷却的寒冬,也能闻到浓郁的香味,入口正好解了糕点的腻,想来也是极好的茶水。
好吃好喝的供着,盛晚夜真的摸不准赵刘掌柜是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难不成是上回卖糕点方子的事?刘掌柜知道自己被坑了?
可看着刘掌柜笑盈盈的脸面,没有丝毫怒气,盛晚夜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然后接着继续想到底是哪里出格了。
在这尴尬之际,终于有第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