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动了下轮椅开关,咔嚓一声,连椅带人换了方向。
苏嬍侧着,弯肘撑着脑袋,懒懒地说:“还以为你能撑多久,这就装不下去了?”
九王爷小声地说:“鸭脖,鸭脖。”
苏嬍嗤笑道:“还想玩?姐姐怕你玩不起。”
九王爷便没了动静。
片刻,轮椅反转。
一双冷沉如渊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苏嬍。
苏嬍晃了晃手里的碎发,“倒也有几分像模像样的气势。”
顾长乘冰寒若铁的声音:“你如何识破?这么多年,无人看穿。”
苏嬍心道,虽然我穿到这个时间段,但脑中却有“苏嬍”的一生记忆。
当然知道你有古怪。
她懒懒地说:“那是他们眼拙,在这方面,姐姐是你老祖宗。”
老祖宗吗?
顾长乘入鬓的长眉挑了挑。
这世上,有人敢称他祖宗?
有趣。
笑意不达眼底,顾长乘冷淡道:“倒也是,王妃适才演的一出好戏,叫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苏嬍叹气道:“没发挥好。”
她若狐功还在,区区御司空能废她那么多口舌?
一眼便能搞定。
顾长乘道:“王妃是当着夫君的面,遗憾没能在新婚之夜,随着野夫离开?”
苏嬍理所应当的,说:“不然呢,留在这里抱残守缺?任是哪个女人都会挑御司空吧?”
顾长乘蓦然笑了。
“不怕我杀你?”
苏嬍轻嗤一声。
她怕过谁?
倏然,顾长乘掐住她的颈。
一寸寸地加大气力。
人虽残,力气却大。
“现在,依旧不怕?”
苏嬍一时错愕,任由他掐着,不能动弹。
他的实力,似乎比御司空还强?
看不出来啊!
虽然她有“苏嬍”的记忆,可“苏嬍”被骗嫁过来后,便被关到了别的地方。
关了很多年,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老了,连系统都弃她而去,堪称史上最惨穿越者。
自然,没有再见顾长乘,对他也不了解。
她之所以挑破他的装疯卖傻,便是想争一争,不想重蹈“苏嬍”的覆辙,被他关起来。
呼吸越来越重,苏嬍一双狐狸眼直直地望着他,展颜一笑。
顾长乘蔑视道:“这种小伎俩也敢卖弄?你还不够火候。”
苏嬍脸色一僵。
竟敢质疑她的专业!
不可饶恕!
她的唇色一点点退去,却依旧笑如春风,“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觉?”
顾长乘背光,冷鸷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他手劲愈发重。
苏嬍笑得愈发欢。
她知道,他对她有感觉。
不然,何必恼羞成怒?
最后一口呼吸都要被掠夺,关键时刻,顾长乘突然松手。
苏嬍瘫在榻上。
重重地咳着。
顾长乘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苏嬍偏过半张脸,血色尽归,光彩依旧。
“说什么?”她看着他,唇角一勾,“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顾长乘:“???”
捏住女人的下颌,迫使她抬高面颊,迎视着他的冷酷。
苏嬍吃痛。
他似要捏碎她。
顾长乘说:“你不喜御司空,你对他做了什么?”
笃定的口气。
苏嬍笑:“王爷是不是一整晚都在观察我,我还以为你在专心吃东西。”
轮椅上的顾长乘,剑目泛冷。
他俯下半个身子,额头近乎碰到她的。
肃杀的寒气迎面而来,苏嬍听到他说:“本王杀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并无不同,你最好别卖弄这些粗糙的心机。”
苏嬍眸光含笑,望着那张俯视众生的俊容,他那邪勾的唇,是冷凝的笑。
她骤然迎男而上。
唇锋相触。
顾长乘的睥睨瞬间化作错愕,刹那间瞪大双目。
苏嬍眉眼弯弯,“粗糙却管用,是吗,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