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三章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1 / 1)年少的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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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夜里聚起无边无际的墨云,闪烁的星光逐渐暗淡了色泽时,边陲镇内的烛光越发明亮。

这烛光再亮,也照不清快速溜远的红芒。

此刻云不易正凭借疾行符带来的速度优势,化作一道无法捕抓到的残影,非常顺利地躲过了追杀。

其实这一点险胜,并不能值得高兴。

因为她快得看不清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跑!

难怪月修借给她临摹时,曾三令五申切不可独自撕开,还说以她的能力掌控不了疾行符带来的速度,需得有他看护着使用才能周全。

月修说完后给得爽快,她便没太当回事。

自以为是他在防备她拿来逃跑,故意敲打她和吓唬她。

没成想古人真的诚不起她也!

所幸她之前没想过要靠疾行符来逃跑,不幸的是她没想过的事正提上了日程。

云不易对此欲哭无泪,内心很是崩溃,她特别想知道疾行符带来的速度,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啊摔!

明明赵昭然用的时候,她感觉也没持续太久的样子,怎么一到她用就这么耐呢?

难道是她有主角命格?

当云不易这么想时,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她直接撞到了墙上!

那一瞬间她眼冒金星,缓缓从墙上滑到地面躺好,整体姿势十分鬼畜,全靠美貌在加分。

呵…呵…呵…终于停下来了呢…

云不易慢慢抬起双手,她按住头转了转,模模糊糊到重影的世界才逐渐变得清晰。

得亏她体质好得出奇,不然还真是吃不消啊。

待她从地上坐起身后,看着眼前撞得凹进去的墙面,很是头疼地以手扶额。

这绝壁是她的黑历史,也是她说出去都没人会信的野史。

话说她闹出的动静不小,怎么会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呢?

云不易站起身后,仔细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外伤,确认无碍时刚抬起头,正好看见墙上站着个老熟人。

嘛耶,她真的是乌鸦嘴!

大晚上的她闹出动静又不是很光荣,干嘛一定要看到有人出现才会觉得合理啊靠!

从沈辞出现起,到她和他对上眼的瞬间,空气顿时冷凝了起来。

云不易第一反应是二话不说且扭头就跑,完全不带一丝丝犹豫!

即使多年未见,沈辞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可她没有半点想相认的念头,甚至还希望沈辞能大发慈悲地装作没看见她。

虽然她已经反应极快地拔腿就跑,但沈辞哪会让她如愿以偿呢。

此刻云不易还没跑到几步远,直接被沈辞抓着腰带提在手里,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抓回来。

她苦兮兮地跪在墙前忏悔着自己的过错,虔诚地双手奉上自己的乾坤袋进行赔偿。

“这次完全是意外,大哥你饶了我吧!”

若说她来了古代后怕过谁,那沈辞一定能排得上名头。

在她还小的时候,沈辞动不动就说要杀了她,而且曾动过真格地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连这样子都能不留下心理阴影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好吧!

沈辞随手拿过她的乾坤袋,打开后翻转着往地面倒出里边的藏品。

乾坤袋虽小巧,但装的东西一点都不少。

那袋口处持续亮着淡光,各式糕点和笔墨纸砚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其中唯一算得上值钱的物件,可能就只有狼毫笔了,她意识到后表示很尴尬。

面对沈辞毫不掩饰的鄙夷眼神,她只能肉疼地抬起手,拔下发上的一支金簪递去:“这簪子抵你一面墙,那可是绰绰有余了啊!”

那双如白玉般精致的手捧着金簪,献宝似地递到他的面前,散乱墨发下遮蔽的绝世容颜虽布满灰尘,却难掩眸中真诚,他看得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接过。

云不易不想纠缠太久,她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接受了赔偿,那我可以走了吧?”

沈辞听到她说走字时,心里没由来的失落,他将金簪送还给她,转而指着她发上的玄器:“我不喜欢金簪,我要那个玉簪”

云不易本能地抬起手护住幽潭玄簪,眼神闪躲着:“除了这个不外送,我可以给你玉镯,玉镯同样也是玉制品!”

之前跑得太快,她不知道在哪掉了另一支幽潭玄簪,发现后本就心疼得要死,哪还会舍得外送自己所拥有的最后一支幽潭玄簪呢。

先不论她对月修的感情,单是当个纪念品也挺好。

这么上乘的玉料,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呢!

万一哪天会穿回去,她带不走活物,总得带得走一件死物吧?

云不易在心里胡乱辩解时,她知道自己…已经栽了。

沈辞听此言,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他故作一副这样也行的样子,朝着她伸出手去。

当她信以为真地取下手腕处的玉镯时,他迅速抽走她发上挽着的幽潭玄簪。

沈辞见她墨发失了幽潭玄簪后纷纷坠落,地面散着之前戴在发上的珠钗金簪,衬得跪坐着的她分外不染烟尘,难以形容的美丽。

云不易看到沈辞拿着她仅有的幽潭玄簪后,气得站起身要夺回,却不敌他纵身跳到墙上的距离,独自在墙下蹦跶着朝他伸长手!

“还给我!”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没想到那么多年没见,半点好都学不会!

人有时候气糊涂了,就会变得特别呆萌,而她忘了自己会爬墙。

沈辞懒洋洋地坐在那,晃动着手中的幽潭玄簪,勾得她在底下蹦蹦跳跳个不停,自己恍若在逗猫般闲适,嘴角的笑容慢慢勾起。

正所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这一旦倒起霉来啊,连天都在和你作对。

此刻夜空中布满着阴沉沉的乌云,恰好是她内心中气到不行的真实写照。

云不易看着即将落下倾盆大雨的阴天,吓得转过身去扭头就跑,还不忘回过头去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沈辞笑着道了声好。

呵…这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她对他放狠话的样子,看起来不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还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

沈辞饶有兴趣地坐在高处看着她不甘心的模样,他的胳膊肘搭在膝上,手背抵着下巴看向她边放狠话边跑的红色身影,指尖拎着幽潭玄簪在眼前看了看。

当他看见簪上刻着的易字,猛地站起身来时,滴滴答答的大雨倾数向他倒来。

糟糕,下雨了!

难道她…

沈辞心里正不断叫嚣着一个熟悉的名字,令他难以安宁地惶恐着。

若她是她,恐有危险!

原本还留有净地的石墙上,刹那间经大雨冲刷得不留间隙。

之前还立于高处,看起来分外俊逸的黑衣男子,早已不见踪影。

大雨倾盆而落,沈辞握紧幽潭玄簪,心里的担忧不断高悬着。

虽然他住在人迹罕至的尾巷,但也不代表一个小姑娘能安全地在晚间乱跑!

尤其是她连雨水都沾不得的情况下。

夜色深重,雨还越下越大,正顶着暴雨到处找云不易的人不止是沈辞,还有月修一行人。

平日里月修外出多为临时起意,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动向,而且他也不会去主动表明身份。

尽管如此低调行事,各方关注他的势力,仍不再少数。

今晚降下暴雨后,注定会是不眠夜。

月修一改往常作风,大张旗鼓地带兵包围边陲镇,各方势力对此纷纷提心吊胆,认为自己可能是被睿帝发现了踪迹。

那睿帝最为天下皆知的是他心狠手辣,做事必定赶尽杀绝且不留余地。

因此,各方势力一致默认,宁可遭小鬼闹忧愁,绝不惹阎王砍活路。

当他们面对月阴铁骑的审查时,脑中设想过无数撕破脸后,互相血洗对方的局面。

结果人家压根就和他们想得不一样,搞得完全是在做普普通通的登记和查房。

这边陲镇内除了原住民,还有不少亡命之徒。

其中特别不要命的人提着胆子,跑去围观睿帝的威仪时,直接被余谨一剑给打回了原形,老老实实地原路返回。

站在大雨之下的月修见此,神色淡然地看向余谨:“你护得住我,却护不住她?”

余谨沉默不语着,他冷然地笑了笑,没有逼余谨必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万家灯火通明处。

“我曾在她写过的薄本中看到一句话: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余谨听得更是沉默时,他又道:“我不认同”

月修微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若你能遇到挚爱,我要她不得好死,受尽世间的痛苦,这样便有人能和我感同身受了吧”

不断落下的磅礴大雨,无间隙地掩去他眼尾滑出的泪珠。

虽打得他的脸疼,却远不及心里疼。

“她是我费心看护的至宝,你怎能忍心替我抛弃她?”

余谨看着睿帝冷傲的白色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夜里后,全身的力气恍若被尽数抽走。

他缓缓跪在地上,垂首望向倒在手边的剑,不断地扪心自问着。

如果他对她有一丁点的信任,情况是不是已经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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