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韩肆仗剑狂掠,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道,格开挡道的山庄下人,直刺长疤脸咽喉。
田思思倒为韩肆捏一把汗,因为她知韩肆是打不赢长疤脸的。
可是长疤脸不回击不躲避,竟然还闭上了眼,抬起了下巴。一副无怨无悔,平静等死的模样。
“嗤——”
一道破空之音划过,韩肆的剑尖在即将抵上长疤脸喉结时,忽然转了弯。
他手臂被震得酸麻,剑柄也脱手而去。
翩翩白衣在绿叶丛中转出,江澄浚轻摇纸扇,眉目清冷地扫向场中众人。
“公子!”
“公子……”
拢翠山庄的人都躬身行礼,自发地为他让路。
“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的狗,我杀得。别人,不行。”
江澄浚站定,身后一个下人连忙跑过来蹲下。江澄浚都不需吩咐,不需查看,只是姿态优雅地一掀衣摆,坐在了下人贡献出来的背上。
十三郎在石后嗤之以鼻,那神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田思思却在旁小声道:“他就是这样,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公子爷。”
十三郎勾住田思思脖子,在她耳畔醋意浓浓,“你对他可真了解,什么时候也来了解了解我。”
怕动静太大惹人注意,田思思只是拿手捏皱了十三郎衣袖,小脑袋被圈在他怀也不敢挣扎。
韩肆右手手腕剧痛,以左手捂着。此时拿开左手,只见掌心都是鲜血。
他右手剧颤着,眼中冒火地瞪向江澄浚,“好个拢翠山庄少庄主,在幽州时我小瞧了你。”
江澄浚只是唇角微勾,纸扇轻摇间,发丝飘动。
“既然江公子和江家门客都有如此身手,又何必出高价聘我们为你送镖。”
“门客?”江澄浚轻声哂笑,“他们都只是庄内下人,身份卑贱,哪里称得上门客。”
“你不用避重就轻!”韩肆提气喝道,“我早该想到,你要我们这偏安一隅的小镖局为你押送寿礼,肯定目的不纯。”
“哦?那你猜猜看,我是什么目的?”江澄浚悠然问。
“调虎离山计!”韩肆昂首,“你为了不引人注意,把真货留在自己手上,给我们的是假货。现在假货被盗,你掩人耳目地杀我镖局中一人,自己却没什么损失。可怜田天兄弟,成了你局中弃子。”
江澄浚眸光一黯,毫无感情地吐字,“你猜对了一半。”
“你是想说,田天兄弟是你杀的,被盗取的是真货?”
田思思屏住了呼吸……
短暂的静默后,江澄浚开口,“恰恰相反,调虎离山是我的计谋,可我不想让她死。”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轻,清俊的脸颊也染上悲伤的色彩。
“噗通”一声,长疤脸跪下。
江澄浚冷冷道:“你不必再请罪。九月初一是我父亲寿辰,在此之前我不会杀你,在此之后你逃不过一死。”
韩肆不知道此中情由,但看江家主仆的模样,也知杀田天的确实是长疤脸。
他提起左拳,就要砸向长疤脸后背,口中怒喊:“畜生,你杀我镖局两名兄弟,这就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