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幽暗的二楼上,倪若水如虔诚的信徒缓缓走向钻石面罩,“若水,若水你在哪里?为何躲着不见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伤心了?虽然每日里我身旁美女环绕,可是没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低吟着,他含情脉脉地伸手触摸橱窗,仿佛看到昔日情人站着面前。
如此的深情低吟,让一旁的凯子忍不住红了眼圈,“先生,既然知道若水小姐还活着,那我们就有希望找到她。只是……为何不急着找她,到这里干嘛?”
“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找到陶盈盈的吗?”
“噢,对了,是听说陶小姐参观这里受了惊……”
“不,那个受惊的人不是陶盈盈,应是何碧青。”
“陶小姐的助手,呃,对了,是若水小姐。”
“对啊!”倪若水抬起头,“当初侍卫们跟我说她抱着头直喊‘不’,好似受了惊吓!”他疑惑地凑到了面罩跟前,“为什么会那样?这个面罩她再熟悉不过了,为何还惊成那样?”
“是啊,这的确有点不对劲,你想……”
“我想知道究竟,只有这样才好找到她。”
“晓伟这几天踪影全无,一定是在找她……”
“看情形若水离开是故意躲避他或是我们,如果不了解她的现状,很难猜到她到哪里……咦,”倪若水向前凑了凑,若水的宝盒似乎被动过了,他翻过宝盒,宝盒竟然没有关,他和凯子都愣了,“她肯定来过了,”盒子里空空如也,“东西她已经拿走了,就像拿走我宝盒里的东西那样!”
“先生,我感觉一切都跟您最初设想的不一样啊!”凯子皱眉道。
倪若水默默点了点头,“是啊,我以每月的二十三号为杜府开放日,目的就是以这个特殊的日子引起若水的注意,如果过往的一切对她来说刻骨铭心,就一定会来这里。而当她看到往日自己的衣服、面罩被完好的保存在这里,一定会想到我在找她,然后会迫不及待地来与我相见。可……”
“她不仅没有与你相见,却躲开了!”
“为什么?是过往的经历太惨痛,她想彻底忘掉,还是……”倪若水神情变得越来越哀伤,喃喃自语道,“她是不是不再爱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她又有了自己的爱人。”
“主人,别瞎想了,若水小姐不会忘记你的,当初她选择独自承担一切,不就是为了你。而且她若想忘了您,就不会再拿您宝盒里的圣女神剑和地图,她应该知道那些东西在坎恩族的重要性……”
倪若水默默点了点头,“对,至少她还惦念着我。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在暗处独自逡巡,却不愿与我相认呢。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行,无论如何得快点找到她,万一被赛遁或是其他用心不良的人知道东西在她手里,她一定凶多吉少。……”倪若水焦躁起来,“而且,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我们的孩子……哎哟,走,到陶院长那里去一趟。”
“找他?”
“她的来历陶院长最清楚,这次无论如何我要撬开他的嘴……”
“倪先生,”看守老头突地冒了出来,一向老实木讷的他两眼放着精光。“盒子被人打开了,东西全被拿走了!你知道是谁拿走的吗?”老头狡黠地眨着眼。“一个姑娘,就是上次受惊的那个姑娘。”
“我不是跟你说过只要她再来就一定派人告诉我……”倪若水恼怒地喝问。
“嘿嘿,我老了,眼花了,腿脚也不灵便了,所以,总想找机会跟倪先生讨要一点养老钱,……”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还是据事要挟……”显然未料到老头会如此大胆,倪若水有点怒了。
“我不是故意要挟,只是希望倪先生根据我提供的情况合理的估估价,让我老头捞点退休钱。”
“噢,你是有情报要卖给我?”
“是啊!我想那姑娘一定跟先生您有很深的渊源……”
“哼,难说!”
“嘿嘿,您没看到她第一次见到钻石面罩的样子,简直被惊呆了,就像黑夜里摸索前行的瞎子突然看到了光明,那一刻她简直被骇倒了,惊慌失措,似乎毫无心理准备。所以她仓皇逃跑,……”老头停了停,得意地看了看全神贯注倾听的主仆。
“我知道她肯定还会来的,但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由此我断定她一定有不想为外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与您还有摆在这里的一切有关。所以……我悄悄监视着她,可惜突然出现的游客搅扰了我的视线,当我再次注视她的时候,她正在慌乱地抚摸这个盒子……”
“好了,”倪若水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恐怕这点情报对我没多大用处。”
“先生,请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到重点呢?”老头斜了斜身子,“我今天要说的是有个人似乎更知道这位小姐跟倪先生您之间的关系……”
“噢,谁?”
“明水饭店的匡老板,他可是您的手下。”
“他,他知道多少?”
见倪若水感了兴趣,老头有点得意起来,“他第一个看出那姑娘不一般,所以还让老头子我监视她来杜府的一举一动……”
“这对我们也没什么用,还有更重要的消息吗?”凯子不耐烦地问道。
“呃,我知道他对你们倪家很是痛恨……”
“什么?他会痛恨我?”这倒是有点出乎倪若水的意料,本以为匡老板对倪府感兴趣仅仅是因为钻石。
“是啊!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曾经咒骂过你们倪家和杜家。”
“为什么?”
“听他那意思好像是他很重要的亲人落在了你们手里,至今生死不明……”
这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了,倪若水跟凯子对望了一眼,“什么人,他说过什么人吗?”
“没说具体,不过一定是至亲的亲人,要不这十几年来他不会这样不遗余力的打听有关您和老杜家的事。”
倪若水倒抽了口冷气,隐隐有丝不安,“你还知道什么?”
“自从他知道这个姑娘跟您之间颇有渊源之后,他就搬到了经院大学堂后的一幢楼上住,在那里,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姑娘的一举一动。”
“什么?他在监视她!”
“是的。”
“凯子,你不是派人监视过他吗?”
“呃——我的手下并没有提这件事,要不……”
“嘿嘿,他可是条老狐狸,估计你们的人不知道明水饭店有一条暗道吧!”老头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他的住处在哪里吗?”倪若水打断了老头的笑声。
“当然,不过——”
“凯子,给他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