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没有了这副身体的记忆,更加忘了所学的功夫,现有的只剩下身体的本能,他谨记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自己在速度和力量上应该不比眼前的秦松差。
望着秦松,天衣只觉得热血沸腾,伸展了一下手臂,浑身骨骼发出清脆的铮鸣,在这副匀称的身体里,好像可以迸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他的力量,耐力,爆发力已经升级到了身体的极限。
一声长啸如凤鸣一般,天衣如一道闪电般冲出。
秦松也大吼一声,猛虎出山,双爪在空中发出撕裂般的破风声。
天衣左右肩头交替跳动,右手成拳,中指凸起,闪电般带着一股风声打在秦松颈部,秦松脖子咔咔一声,脑子有点晕,但他的虎爪已经到了天衣的肩膀,天衣沉腰卸力,秦松的虎爪从他左肩掠过,衣服被抓的粉碎,如玉的肌肤上出现五条指痕。
过手第一招,两个人平分秋色,只是秦松不知道,天衣作为医生,人体的构造最为熟悉,这一拳正打在秦松的颈动脉上,大脑立刻供血不足,如果他没有内力护体,这一下就能打晕他。
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天衣兴奋莫名,他只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战士,拥有着身体的战斗本能,医学上称为战场律动,天衣就是这样的人,鲜血和疼痛只会让他超越身体如今的极限,速度更快更猛。
"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喜欢这种生死之间的感觉……"
"我喜欢这种操纵自己和敌人生死之间的感觉……"
天衣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露出诡魅的笑容,双拳暴风一般向秦松袭去。
这种不要命的闪电打法让秦松发懵,脑袋里眩晕感愈发强烈,他只能护住头脸,用双臂挡住天衣的进攻。
天衣长啸声不断,瞅准破绽,猛然跃起,双拳同时打在秦松颈部,秦松闷哼一声倒退一步,天衣借势一个膝顶撞在秦松护头的双臂上,右肘斜切,重重击在天灵盖上,秦松的头顶一股血箭飚出,他翻身栽倒。
天衣落地抓紧他的左腿,将一百七十斤的身体抡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声闷雷般的震响,楼板已经开裂,整个楼都晃动了一下,秦松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天衣松开他的左腿,从秦松怀里掏出几锭黄金,掂了掂,提起秦松的腰带,走到窗前,将支离破碎的窗户推开,高高举起秦松,向楼下砸去。
扑通一声,秦松落地,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天衣看着楼下青石板上倒卧的秦松,暗暗吁了一口气,真是侥幸,这古代的人还不适应自己的搏击打法,截拳道,泰拳,空手道,几种精华揉在一起,成了最直接的杀人技巧,没有任何花招,每一式追求的都是一招致人于死地,而这秦松不清楚,他只要扛过了这一轮打击,那么接下来挨打的就是天衣了。
"把管事的人叫来。"天衣疲惫地拽过一张圆凳坐下,高度紧张之余就是无边的疲惫之感。
小女孩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摸着天衣肩上的伤痕。
天衣露出了微笑:"不要紧的,你放心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女孩儿缓缓跪倒,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花脸,大声喊道:"哥哥,我没有家。"
这一声哥哥触动了天衣的心弦,他仿佛看到了妮妮哭泣的小脸,眼睛有些模糊,半晌他托起女孩儿,声音有些嘶哑:"我带你回家。"
一个半老徐娘畏畏缩缩的靠了过来,福了一福,哆哆嗦嗦地说道:"这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天衣将手中的几锭黄金扔到她面前,头也不抬:"卖身契拿来!"
"卖,卖身契?谁,谁,谁的?"半老徐娘拽了拽因为哆嗦下坠的胸围子。
天衣双眼双睁,大吼一声:"你是不是傻?谁的?你说谁的?"
"哎哎哎,大人息怒,老身这就去拿。"老鸨偷偷看了女孩一眼,暗暗骂了一句:"贱蹄子,命咋这么好…"
天衣将卖身契递给女孩儿:"看准了,是这张吗?"
女孩儿颤抖着展开卖身契,向天衣用力点点头。
望着骑着马,远去的两人,老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小龟公忙扶了她一把,顺手在胸围子里捏了一下,涎着脸问道:"老妈子,哭啥呢?人都走了,这下也消停了。"
老鸨抹了把泪掐了一下龟公白净的脸蛋:"你懂个屁?那莺莺就快能**了,老娘还指望她成花?呢,结果给这几两黄金就弄走了,特么亏大了!再说,秦大爷是在咱们这出的事,龙爷还指不定把火发不发在咱们头上呢?唉,不特么想了,赶紧跟老娘进房,老娘火大了,得让你帮着泄泄。"
小龟公忙扶着老鸨上楼,一只手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捻着…
一座豪华的庄园,在南城一角,背靠着高梁河,河面上点着无数的莲花灯,宛如九天银河坠入了人间。
宽敞的庭院之中,点着十几个火把,把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一副门板横在地上,上面是已经死的透透的秦松。
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蹲在他面前,检查所受的伤,良久站了起来。
"秦松的双臂及前胸骨头都碎了,头骨也有裂缝,即使他有内力护体,也足以致命,而且…"文士迟疑了一下:"他的内腑已经完全移位,可以肯定,在摔下楼之前就已经被打死了…"
一个瘦削的男人像根钉子一样站在秦松尸体面前,两道浓眉几乎与鬓角连上,细长的双眼,锐利的像刀锋一般,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只是手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了来,他缓缓地解下身上的锦袍,盖在秦松身上。
火把映射下,他的脸色铁青,良久从口中迸出几个字:"将人带上来,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前站着的青年,挥了挥手。
四个短衣打扮的青衣大汉分别将衣衫不整的寻香阁老鸨和小龟公拖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