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何为功德?
丁昊有点儿懵!
“这未免也太宽泛了点儿吧?
立功、立德、立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亦或是努力做个好人,多做好事?”
想不出标准答案,丁昊也只能暂时这样理解。
补充能量的事,看来只能徐徐图之,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得想方设法先保住这条命!
上一次,中了箭毒木之毒,没有灰飞烟灭,实属侥幸。
这一次,神笔的能量已经耗尽,若再出差错,恐怕真的就要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里,丁昊开始思谋破局对策。
现如今,杨勇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尽管他还是皇子,可是一个失了宠,且又被圈禁起来的皇子,又有谁敢与之亲近呢?
最最重要的是,与杨勇亲近,那可就得罪了太子杨广!
大隋朝未来的一国之君啊!谁不想千方百计搭上这艘快船?
丁昊无人可用,能信的过的,唯有安仁这名太监。
于是,在这株大树之下,丁昊落坐于石凳之上,唤过安仁。
准备与之闲谈一般细细询问东宫过往。
见这位过了气的太子殿下不再上树干嚎,安仁老怀大慰。
笑着说道:“殿下想明白了便好!遇事得冷静!爬那么高,危险不说,喊破了喉咙,只怕是圣上也听不见呀!”
丁昊点点头,诚恳的道:“安叔说的是!先前的确是孟浪了些!”
说着,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石凳:“坐,坐,咱爷俩坐下聊。”
闻听此言,安仁吓得够呛。
显得有点儿局促不安,连忙回道:“可使不得!使不得!
殿下唤老奴安仁即可!
这殿下当面,哪里有老奴坐的地方?”
丁昊不以为意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现如今,我哪里还是什么殿下?真真的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现在啊!身边人唯有安叔你不离不弃,在意着我的安危!
哎!别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日后你就是我叔!亲叔!”
安仁有些感动,但还是果断的拒绝道:“主仆有别!殿下是主,老奴乃是仆,这若是被外人知晓,会笑殿下不识礼数!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丁昊略显惆怅,长叹一声之后,坚持道:“以前,也许是我太不注重情谊了!
才有此一报!
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了!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
不管外人怎么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安叔!”
安仁见丁昊说的斩钉截铁,老眼之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似他这等失势的老太监,晚年最是凄凉,无权无势,无家无子嗣。
如今,贵为皇子的丁昊,硬要认他为叔,这焉能不令他感动莫名?
安仁哽咽道:“老奴何德何能?老奴惶恐!”
丁昊不再纠结此事,话风一转道:“安叔,小侄以前荒唐孟浪,才致遭此厄报。
如今幡然悔悟,不光想要痛改前非,还想要讨回原本属于我的荣光。
安叔你帮我仔细回忆回忆,咱们好好的捋一捋,看看究竟还有谁能帮到咱们。”
安仁闻言,登时精神为之一震。
丁昊猜的没错,宫里头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人,一生又经历数次改朝换代,哪里简单的了?
之前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只不过是年纪大了,没有盼头了而以!
就凭这老太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言弃的精神,也绝非那些目光短浅、见风使舵之辈可比。
守,死守,守得云开见月明,其实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定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者,至少绝对不是俗人!
这个问题,似乎在安仁的胸中早已积压许久,一连串的名字报出来之后,安仁终于如释重负。
“宇文述,杨素,郭衍,张衡,这几人乃是晋王杨广心腹,现如今与这几人来往密切之人,尚需点提防。”安仁一直称呼杨勇为太子殿下,故而还是称杨广为晋王。
稍作停顿,安仁继续说道:“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为人方正,曾与晋王有嫌隙,此二人尚可争取。”
见丁昊听得仔细,安仁便放胆继续直言:“老相高颎乃殿下恩师,如今虽已致仕归乡,然则门生故吏遍朝野,这是殿下如今最大的臂助,殿下万万不可忽视。
此外,还有老将贺若弼、韩擒虎。
韩擒虎虽已亡故,然则他的两个儿子,也不容忽视!
这几人,也须得请老相爷出面,否则机会渺茫。
另外,当年的太子亲卫,如今全都分散在各地,时隔三年,谁人可用?谁人不可用?还须斟酌。”
丁昊心中惊骇莫名。
暗自庆幸,那声“安叔”真是没白叫啊!
真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见丁昊吃惊,安仁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瞒殿下,这两年来,老奴也做了一些准备,只是以老奴这个层面,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仁寿宫,太极宫与甘露殿,有几名太监、宫女,曾经受过老奴的恩惠,人绝对是信得过之人,就是身份卑微。
届时,也不知道派不派得上用场?”
丁昊大喜,夸赞道:“安叔果然深谋远虑!
这几处,很关键呐!焉能派不上用场?
成事与否,往往只在细微之处,过河的小卒子能吃車呀!”
见丁昊说的鞭辟入里,并未看轻卑微的太监与宫女,安仁大有孺子可教之感,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老怀大慰之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丁昊实在替杨勇感到悲哀,见安仁说了半天,似乎连杨勇的半个朋友也没有提到。
他便出言询问道:“安叔!当年我身边那帮狐朋狗友之中,你觉得,难道就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吗?”
安仁闻言,低头沉思。
半晌之后方才抬头:“当年讨好巴结殿下的那帮人,在老奴看来,大多数都是阿谀奉承之辈!
这帮人,如今,大部分已经见风使舵投靠了晋王。
其中,倒是有几位颇有风骨之人。
只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墨客,便是行走江湖的豪侠剑士。
似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