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武则已经开始催促,丁昊索性也就不再耽搁了。
尚未出世的唐代诗人林杰的乞巧又是脱口而出:“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这首诗虽然并非有多么的惊艳,但是,也足以算得上是七夕诗中的上品了。
因此,丁昊话音方落,众人又开始了好评如潮。
上官婉儿亦是非常的兴奋,须臾之间又得两首佳品,她便对着武则道:“陛下,今夕诗会,七夕诗中的上品层出不穷,不若现在就命人准备乞巧灯?”
乞巧灯其实便是孔明灯。
只不过,选在七夕这日燃放,久而久之,便又有了一个乞巧灯的名字。
无非也就是一种祈福、许愿,期许更加美好明的一种寄停
与燃放孔明灯稍稍的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乞巧灯之上,一般会绘制上图案,然后再附带上一首七夕诗文,这才算作一盏合格的乞巧灯。
每年的七夕诗会,评选出好诗文之后,最后一项,便是书写在七巧灯之上,然后放飞。
武则闻言之后,点点头道:“好吧!那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但愿明日一早,乞巧灯会将我们石淙山诗会上的上乘佳作传扬出去!”
武则这样一,丁昊才明白了,原来施放乞巧灯,并非只是为了祈福。
它竟然还有另外一种功能,那就是,就像是一种空降的报纸一般,将各处诗会的最新诗作散布出去。
丁昊所料想到完全不错,乞巧节的次日清晨,人们都会早早的起床,然后去收集散落于各处的乞巧灯。
谁捡到的乞巧灯多?那就证明谁的运势会大旺。
当然了!也不单单比的是数量!乞巧灯之上,诗文的优劣程度,据也主导着运势。
也就是,谁若是捡到了极品的上乘佳作,完全可以以质量压倒数量!
每年的七夕诗会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各个诗会之中的诗集流传出来之后,会有一个评比。
而乞巧灯之上的诗文评比,就是预热,毕竟这个不甚全面,有的乞巧灯可能会自燃或者遗失损毁。
因此,各家书坊印制的七夕诗集,才是最终的评判依据。
当然了,这个评比是民间自发组织的,有点类似于后世“我最喜爱的”。
都是闲极无聊,吃饱了没事儿干的产物嘛!
这两年以来,石淙山诗会之后,一般都是由控鹤监之内的印书坊,将诗会之上的诗文刊印成册。
这个所用时间,一般在半个月左右。
控鹤监有编撰典籍的职能,自然有自己的印书坊。
譬如:张易之与张昌宗最近就在编撰一部名为三英教珠的书籍。
故而,身侧又聚拢了一帮新的文人墨客。
今日诗会到了这会儿,张昌宗明显又被丁昊压了一头,心中难免郁闷。
此时,听闻上官婉儿已经开始言及乞巧灯之事。
张昌宗坏水顿生。
他知道文选司书坊乃是丁昊一手所创,本着知己知彼百战而不殆,今日,他还从亲眼看过文选司书坊所售之书。
用张昌宗的话来,文选司印书坊印制出来的书籍,那就是四个字:“粗制滥造”!
因此,今年七夕诗会上的诗集印制,他想让给文选司书坊。
他当然没有那么好的心,之所以如此做,他包藏祸心!
他期待着,武则亲眼看见粗制滥造的诗集之后,雷霆大怒。
雕版印刷与活字印刷相比,确实在质量上稳稳占据着上风。
可是,张昌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活字印刷最大的优势就是快速!
因此,张昌宗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等到上官婉儿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奏道:“启奏陛下!臣觉得,今年诗会的诗集印制,不如交由文选司书坊。
方才狄侍郎过,他们的技艺革新已经略有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陛下何不借这次机会亲眼看看呢?”
武则一想,也确实如此。
于是,便点点头道:“六郎所言即是!”
着又看向丁昊:“今年七夕诗会诗稿的印制,就交由你去办吧!”
丁昊领命。
“臣遵旨!还请陛下放心!明日一早,不单单是我们石淙山诗会,神都城中各大诗会中的上佳诗文,文选司书坊全都会印制出来。
届时,一准令神都街知巷闻!”
武则闻言,顿时一愣,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丁昊此言到底何意?
武则应该是觉得,朕给你交代的是印制诗集的事,你这的,是什么意思?
武则懵了,当局者迷了!张昌宗这个旁观者,清啊!
他听明白了丁浩的意思。
可是匪夷所思啊!
丁昊竟然扬言,一晚上之内,竟然就要将石淙山诗会,以及整个神都洛阳城中各大社会上的诗文,在一夜之间印制出来!
这子怕不是疯了吧?一夜之间?雕版只怕都刻不出来吧?如何印制?
张昌宗打死都不信,丁昊有这个能耐。
趁着武则愣神的功夫,张昌宗准备再一次给丁昊上套了。
“此言当真?”
丁昊懒得搭理他,用眼神直截帘的告诉他:“就你丫的事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见丁昊不答话,张昌宗可不愿放过如此好的赐良机。
他谄媚至极的给武则解释道:“启禀陛下,程员外郎准备在一夜之间,将我石淙山诗会以及全神都洛阳诗会上的诗作,刊印成册。”
武则终于反应过来了,开玩笑,这不是方夜谭嘛!
“翔郎!你莫不是发烧了吧?”
丁昊正色道:“回禀陛下!臣此时此刻清醒的很!的确如此!”
武则仍然难以置信,可是丁昊言之凿凿,也不像是信口开河的样子呀!
张昌宗也许是害怕丁昊反悔,急不可耐地出言道:“君前无戏言!”
见这个不知死活的张昌宗屡屡跳出来与自己为难,刚想开解释丁昊眼珠子一转。
顿时,亦是计上心头。
“别君前无戏言!军令状我都敢立!”
张昌宗果然上套。
“敢立军令状?那你立一个!”
丁昊用对待白痴一般的口吻回到:“我又不傻!连点儿彩头都没有!我立那玩意儿干啥?”
“若真是立下了军令状,虽然丁昊并非是行伍,但是白纸黑字,届时想要抵赖,总抵赖不掉吧!”张昌宗心念电转间,实在是不愿意错过这赐良机。
急切地道:“拿本公的洛水别业做彩头!
你若真能在一夜之间印制出来七夕诗集,这座别业就归你了!敢不敢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