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抬头看了一眼宁美儿,开口:“是个经常求兽宝的主顾搭的线,我只管领路,不用动手,因为觉得没什么风险,所以就应下了。”
“什么主顾?”宁美儿继续问道。
王川摇摇头:“只知道是钧枢城的,镇兽局马上要颁新的猎牌,我不想丢了这个肥差,此人可以保我升迁。”
“啪……。”一颗石子正中王川面门,池睿等人回头看,只见白珊气冲冲走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宁府是什么来路?升迁?!我们小姐一句话,镇兽局恐怕也要震一震。”白珊一边说,一边低头捡石子,扔过来。白珊走到宁美儿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宁美儿没事,松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隐瞒没有?”墨菲攥着鞭子问道。
王川摇摇头:“没了,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池睿接口:“可有同僚知道此事?”
“没有,那两个帮手,我也特意找的不相熟的人。猎营里只知道有人要打猎,不知道买凶的事。事成装成意外,没人会追究。”
“即使如此,池睿,让虫子啃了他。”墨菲一心想给王不允报仇。
池睿却说:“不急,让他带咱们去猎营,以防他死后,打草惊蛇。他有虫嗤在身,玩不了花样。”
宁美儿想了想,问王川:“你说驯兽要用人祭,那刚才死了这些人,可都算数?”
“有标记,被换的人命,左耳下面,有像被兽牙咬过的血痕。”
几人押着王川,回到篝火边查探,齐护卫及三名手下没有血痕出现,而王川的两名帮手,脖子上却有像被兽牙咬过的血痕。
“这是怎么回事?”池睿询问,“美儿杀了一头鬃卢兽,被赶进营了贝鬃狮,刚才有四只鬃卢兽,一共是六只兽,死的也是六个人。为什么只有两个身上有你说的痕迹?”
“而且那鬃卢兽,只死了一个,也作数么?”宁美儿问道。
王川点点头:“只要是被赶出来差遣过的驯兽,短期内,必有对应数量的人死。”
“接着说。”墨菲催促王川。
王川继续回答:“我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本来也想给你们动的,没找到机会。混人、兽只血,混在食物中,只要都吃下去了,便可以了。只要时间到了,这些人就会突然暴毙,身上留下兽牙血痕。”
“你们已经找到足够人数的人了?”
王川点点头:“旁边村子的人得罪了陆坤,被押起来做人饵,有人知道了这个解法后,都给他们吃过了混着血的食物。”
“小豆子?”墨菲脱口而出。
王川略感惊讶,点点头:“是,就是小豆子的村子。”
墨菲扬鞭,被池睿拦住:“菲姐,让他带我们回营,不要让人引起怀疑。”
宁美儿也跟着附和:“对,我们本来也是计划回猎营的和哥哥汇合的,正好一起去。”
池睿警告王川:“虫嗤你已经感受过了,别耍花样。”
王川叹口气:“我不会。我带你们回去。把杀死王大哥的人指给你们,事成了,我任你们发落。”
猎营建在一片湖泊边,离周围的密林还有一段距离,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石墙围起一个院落,院墙高大,最外层是门卫警戒的高塔,院内有马厩、库房、厨房,还有一幢三层小楼,供猎兽人公务使用,供来客住宿。
但凡在新猎印颁发之际,都有权贵前来名正言顺的猎兽,所以宁美儿这等权贵,身边跟着池睿和墨菲,在猎营内很受礼遇,不会引起怀疑。他们被安排在三楼的客房,与临时歇脚的过客和暂回营的猎兽人分开。
宁魁见到妹妹回营,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听闻齐护卫一事,着实十分后怕。他本就视池睿为兄弟,此番更是感谢他救下妹妹性命。三人多年未见,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一直说笑不停。
镇兽局马上要颁新的猎牌,猎兽人都会前来猎营,接受局巡督卫的考核,颁发新的猎兽徽章,也就是猎兽人手上的镖型图案,如果被免职或者考核不合格,图案便会消失,失去猎兽资格。
这日,猎营中突然热闹起来,百余名猎兽人都回到营中。一列十人的队伍,气宇轩昂地来到猎营之中,为首的便是局巡督卫,他将给猎人们颁发新的猎兽徽章。
猎狩亲自相迎,局巡督卫翻身下马,二人纷纷行礼。
猎狩:“督卫舟车劳顿,先去安歇。”
局巡督卫:“不必,不必,我们还是先去祀窖。”
正在楼上平台观望的池睿听到这,问身边的王川:“祀窖是什么地方?”
“是修在地下的祀窖,里面有历届猎狩用的颁印石,还供奉这林母的符印。”
池睿点点头:“那天的十四人,可都到齐了?”
王川四处张望:“都到齐了,现在不能动手,你等晚上酒宴过了,再动手不迟。”
掌灯之后,猎营的大厅里热闹非凡,滋滋冒油的烤肉、蔬菜和各式蒸点被摆上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大厅的灰石墙上挂满了猎兽人从辖林内带回来的鲜枝,一是为装饰,也是为宣扬百兽林繁茂。猎兽人们兴高采烈,在熊熊炉火边划拳喧拼酒,大声鼓吹自己猎兽的本领。
混在其中的池睿在身旁这帮汉子的怂恿下,也喝干了一杯又一杯。他饶有兴趣地听他们彼此吹捧、说着打猎和偷情的故事。他好好地把杀害王不允的凶手一个个瞧了个清楚,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不知道王大哥若是在这,会不会也这般豪饮,与他们热闹在一处。
池睿往身侧看去,宁美儿和墨菲与女眷们坐在一桌,也在暗暗观察凶手。
身边有人在谈论王不允,池睿侧耳去听。
“他出事了?”
“你还不知道?意图抢落晶造乱呢。”
“怎么可能?王不允?”
“我也不信,那是多仗义忠厚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提这些做什么,扫兴,喝酒。”
池睿听着,看到猎狩和局巡督卫走到前面,好像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