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寺整个人呆了。
男人还想反抗,骂着臭婊子的脏话就要从地上起来,几脚又被雪桃儿踹倒,手脚并用,打的鼻青脸肿。
“桃儿……”吓愣的贺小寺叫着。
“嗯?”雪桃儿踩在他的肚子上,依旧笑的温柔,且……腹黑。
“能麻烦你帮我照下光吗?”她道。
贺小寺点了点头,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退出拨号页面,打开了手机光照着。
那人瞬间被照亮了脸,为了不被人看到,两只手赶紧捂在脸上,手中的棍子应声掉地。
“别照我王八蛋!”男人大喊。
“不照你怎么能行,你手机里可是有我不少照片呢。”雪桃儿说着,拿出手机拍了他的照片。
“我拍拍你怎么了!臭婊子!我保护你,你就这么对我?啊?!”男人嘶声力竭的大喊。
“你那算什么保护!”贺小寺听不下去:“你那就是尾随,算”
男生恶狠狠的瞅了贺小寺一眼,吓的她心里咯噔一跳,声音小了大半:“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跟你好好讲讲思想政治。”
一听说要报警,男人着急了:“别,别,小妹妹,叔叔不敢了,放过叔叔这一次吧。”
“嗯?你是谁的叔叔啊。”雪桃儿柔声说,脚下却越发用力,尤其看到他两条光秃秃带着令人作呕的腿毛的肉腿,与油腻的大啤酒肚时,更加不留情面,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男人闷哼出声,手捂着肚子,露出了脸,雪桃儿又笑着拍下了他的脸:“来,笑一个。”
“我,我错了。”几乎发不出声音的男人说。
刚刚吓的腿软的贺小寺现在壮着胆子跑了上去,只看了他一眼,都觉得自己眼睛进了脏东西,她问道:“孔程孔呢,你把他怎么了?”
“他……只是被下了点药。”男人有气无力的说。
“下药……”贺小寺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看着雪桃儿,道:“报,报警吧。”
雪桃儿没说话:“你定。”
“……”
贺小寺看她的样子,感觉不太想报警。
这也对,报警就意味着明天可能会有警察找上门,带着她们几个做口供,那时候全校的人都会知道雪桃儿被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尾随,并差些遇害的事情,而且孔程孔……估计会被安上帮凶的身份。
学校会被她传成什么样子。
贺小寺捏着手机,犹豫起来。
雪桃儿看着她,善解人意的笑了:“不用管我,你想怎么做都行。”
贺小寺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她最终还是没报警,拍了不少男人的照片,又把他的手机没收,翻相册发现果然有不少雪桃儿的照片,还有其他穿着校服的女学生照片,都是偷拍,当事人根本不知道。
贺小寺都看不下去了,一想到这男人整天拿着这些女孩儿的照片干些没人知道的事情,她就觉得反胃恶心,但是雪桃儿却一脸淡然。
她把照片全部删除,发现了最底层男人身份证的照片,发给了自己,贺小寺也拿了一套备份。
雪桃儿在他身上打的不轻不重,只能说刚好让他起不来,两个人这才去找孔程孔。
顺着男人指的方向找去,终于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了晕倒的人。
“孔程孔,孔程孔?醒醒。”贺小寺摇晃着他。
孔程孔没吭气,双眼紧闭,颇有种睡美人的感觉。
贺小寺又试着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喊醒他。
与雪桃儿对视了一会儿。
“你觉得咱们两个能抬的动他吗。”贺小寺问。
雪桃儿摇头:“我觉得不能。”
“我也觉得不能……”
十几分钟后……
邵时柏与贺小寺,雪桃儿三个人站着,看着地上睡着般的孔程孔,十分不爽:“所以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叫我来就是为了搬人?”
贺小寺心虚的点了点头,雪桃儿笑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今晚玩的太过分了。”
“你们三个有毛病吧。”邵时柏说:“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废旧工地玩躲猫猫,结果还让孔程孔撞到柱子上撞晕了?”
贺小寺越加心虚,躲着眼神不看他,支支吾吾的:“嗯……嗯。”
“还嗯,有什么好嗯的。”邵时柏不满的看着她:“看不出来啊,他们两个能闹就算了,你也这么能闹,感情在我面前的乖乖样都是装出来的。”
贺小寺咳嗽了两声:“不能……以貌取人。”
“靠。”邵时柏别过头翻白眼,准备走人:“你们自己处理,我不管。”
“可是,我们抬不回去。”贺小寺为难的看着他。
“跟我说没用,我也抬不动。”邵时柏摆摆手:“反正放在这儿也死不了,等天亮醒了让他自己回去。”
“现在晚上很冷,放在这不管说不定会被冻死的。”贺小寺说。
“把校服披他身上。”邵时柏说。
“……”贺小寺叹了口气,心累的看着地上的孔程孔。
雪桃儿对着他,庄重的鞠了一躬。
贺小寺:“你在干嘛?”
“送行。”雪桃儿半开玩笑的说。
贺小寺:“……”
她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扔在这一晚上吧……要是死了,我们明年得给他过清明节。”
“也是。”雪桃儿想了想,估计想失去他会有什么影响,可仔细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贺小寺无奈的笑了。
雪桃儿也蹲了下来,无聊中间不经意的问:“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啊。”贺小寺看着她。
月光的映衬下,雪桃儿的双眼异常闪亮,她问:“你是不是在跟雪小扣谈恋爱啊?”
贺小寺一顿,腼腆的抿着嘴,半晌,才嗯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雪桃儿没什么很特别的情绪。
“我跟他认识呢。”她说:“我们两个是亲戚。”
要是前一句话贺小寺还没什么很大的波澜,毕竟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认识很正常,可后面那一句,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她诧异回头,对上雪桃儿笑盈盈的双眼:“亲戚?”
“嗯。”雪桃儿道:“我是他堂姐,看不出来吧。”
她这么一说,贺小寺才忽然觉得雪桃儿很眼熟,雪桃儿很漂亮,是那种漂亮到会让人忽略她脸上特征的漂亮,可在仔细看看,你就会发现,雪桃儿的嘴巴,和雪小扣的像极了。
有些看入迷了,反应过来,贺小寺才开玩笑的说:“堂姐好。”
雪桃儿乐的哈哈一笑:“堂妹好。”
贺小寺又笑了。
“不过我跟他不熟,其实我也是去年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堂弟。”雪桃儿说。
贺小寺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是一个爷爷,但我爷爷有很多的孩子,我们两个只是十几个同辈的两个,今年爷爷大寿,说起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堂弟。”
“奥……”贺小寺道。
“你理解的,伯伯舅舅叔叔婶婶,乱七八糟的关系我记不住,所以才没记住他。”雪桃儿说。
贺小寺笑了,点头道:“对我很理解你,我也记不住。”
岂止记不住,除了奶奶爸爸和舅舅,她就没见过其他亲戚。
聊着天,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听到了推车的声音。
“谁!”贺小寺警惕回头,盯着声音传来的黑暗处。
“你们还出不出来?”邵时柏骂道。
贺小寺一怔,紧绷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邵时柏很暴躁的推着一辆不知从哪拿来的运水泥的独轮推车,上面还有结成块儿的水泥膏,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贺小寺看呆了,雪桃儿一如既往的笑着,但那笑容明显多了一丝真的被逗到的感觉。
几分钟后,一个四肢修长的人被装在车里,两条腿在外面晃着,推车的人一脸不悦,好像随时都能爆发一样,努力让双手保持平衡,另外一个矮矮的女孩儿在前方照着光,寻找最平坦的道路,你说还有一位?那位姑娘实在太过漂亮,负责赏心悦目。
远远看去,几个人就像夜晚才会出现的行刑者,在空无一人的建筑楼群中显得格外诡异与可怕。
他们被人拍了,在凌晨的时候被故意装神弄鬼的人发在了学校论坛,大家看着那几个看不清样貌的学生背影,晚上被吓的睡不着觉的大有人在,闹了好一阵子。
第二天,贺小寺支着头精神恍惚的看窗外,却被庭赛赛摇回了神。
“小寺,你快看,咱们学校的论坛都被这条消息刷爆了。”她说的激动。
贺小寺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当看到孔程孔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时,瞬间皱眉,心道还真有那么几分可怕。
“他们说昨夜咱们附近的建筑楼闹鬼了,几个人还穿着淮楠的校服,大晚上的一言不发,推着一个刚刚跳楼的女孩儿投胎转世,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他们还说咱们学校六楼有鬼,你说是不是真的。”贺小寺反驳。
犹豫了一下,庭赛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信。”
贺小寺:“……好吧,那这就是真的了。”
“我就知道。”庭赛赛激动的一巴掌拍在贺小寺的大腿上,疼的她瞬间变了表情,心疼的揉着可怜的大腿。
“我们赶紧去把这件事告诉王聪头,我等不及了,想看他被吓到的表情。”庭赛赛拉着她就跑。
“欸,你慢点。”贺小寺提醒。
出门的时候碰到刚巧回来的雪小扣,跟小伙伴笑嘻嘻的勾肩搭背,看到贺小寺时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
贺小寺低头躲过了他的眼神。
“啊……这么巧。”庭赛赛挺尴尬的,对着二人笑了笑,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赶紧拉着贺小寺走了。
雪小扣连一句话都没说上,有些黯淡。
“小扣,昨天晚上有人看见几个淮楠的校鬼了,你要不要看看?”相好拿着手机跟他说。
“不看,没兴趣。”雪小扣跨过教室门口的台阶,语气也有些生冷。
“聪头聪头!”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庭赛赛激动的大嗓门时,正举着挡着脸看的王聪头挑了下眉,背往前轻移,腾空的两条凳子腿便落了下来。
“师太嗓门日加见长啊。”王聪头说。
“你才师太呢。”庭赛赛没好气的说,坐在他前面,直接打开他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
“怎么了,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王聪头问,看向贺小寺:“终于分了?”
“哪有。”贺小寺说他:“你看着吧,还能好几十年。”
“先别说这个,聪头,你看了咱们论坛的帖子了没。”庭赛赛两眼发光。
王聪头又把挡在了脸上:“没看,那种小学生才玩的玩意,我怎么会看。”
“猜你也没看。”庭赛赛一把夺过,把手机屏放在他眼前,就差贴上去了,浮夸极了的说:“闹鬼了,还是咱们学校的。”
王聪头嘴瘪的老高,迷着眼睛好好看了看,嘲笑道:“有人装神弄鬼你也信,你的大脑还没进化完全吧。”
“说谁没进化完呢。”庭赛赛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扎手的高耸寸头中,道:“我说真的,这肯定是真的鬼,还是咱们淮楠没毕业的冤魂,要不然谁大半夜晚上的不睡觉去工地玩,神经病啊。”
贺小寺本来没想插入这个话题,她兴趣盎然的里外翻看王聪头的新,被这一下直接吓的手抽了抽。
镇定……
一定要镇定。
“你傻呗,那肯定是神经病才去的呗,最近有很多人就是靠这个搏热度,专门拿来糊弄你们这种无知少女,你还信。”王聪头看的很开,耸了耸肩,拿出一本思想政治和物理书:“有那个时间不让牛顿爷爷和马克思叔叔教教你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少女应该信什么。”
庭赛赛咋舌,只得埋怨的盯着他,说不出话。
王聪头好笑,又看去贺小寺,大手拍在她的脑门上:“发什么呆呢,怎么不说话。”
贺小寺揉了揉脑门,拿着,看着王聪头。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聪头当然懂,挥了挥手:“谁让我是你父亲呢,拿去吧我可怜的露寺。”
“哦我的上帝啊,谢谢您我亲爱的法里尔聪头父亲。”演戏演到底,贺小寺很到位的诠释了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一来一往,气氛十分融洽。
“小寺。”雪桃儿跟聪头是一个班的,看到贺小寺,专门过来打了个招呼。
“嘿我亲爱的玛丽莲桃儿小姐,您有什么事么?”贺小寺演上了瘾。
“哦露寺,能在这里看到你我很高兴,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听说你在城堡过的很不好,我很心疼你。”雪桃儿捂着嘴巴说。
“哦天哪。”贺小寺偷偷摸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是的,你听到的没错,是那样,那个负心汉每日每日的不回家,我很孤独,寂寞,感觉我可能会抑郁而终。”
“上帝会保佑你的我可怜的姑娘。”雪桃儿露出了慈爱的微笑:“如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把我的男仆送给你,他很厉害,也很贴心,我想可以让他陪你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