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样的。”
“哦哦!雪桃儿心他的脖子。”
牛百吹着口哨,跟柳十三一个倒在贺寺腿上一个倒在肩上,贺寺就一动不动,尴尬地笑着,任由两个半醉的酒鬼当靠垫。
贺寺也只是无奈的笑笑。
在大家的吆喝声中,李字戎架起来雪桃儿,两只手紧紧抓住她的两条腿转了五圈,当雪桃儿下来时李字戎气喘吁吁的,额头出了半层细汗。
然后一口气,两个人把一杯酒干的一滴不漏。
“好了好了下一盘。”雪桃儿也有些玩疯了,双腿大开,坐姿如同一个黑社会打牌的大叔,她揉揉鼻子道:“这一盘的两个人要亲一下嘴,并且牵着手玩三盘!”
在大家的起哄中,雪桃儿报了数:“七号和八号!”
贺寺轻轻打开纸条,一个明晃晃的七印在上面。
心中一顿,难免开始紧张八号是谁。
她讪讪举手:“我是七号……”
“哦呼七号已经产生了!”柳十三精神抖擞的道:“谁是八号,谁是八号?”
大家纷纷报了自己的数字,都不见谁是八号。
最后,邵时柏举起了自己的纸条:“八号。”
贺寺心里揪了一下,紧接着便开始疯狂跳动,即使深呼吸也不管用,连带着她双手双脚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怎……怎么会……”
啊啊啊啊啊该怎么办啊!!!!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每个人都在起哄,这种情况下要是不干,大概会很煞风气。
贺寺畏畏缩缩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对视。
她只能看到邵时柏的下半身,看到他也站了起来,并向自己靠近,靠近,在靠近。
贺寺都忘了该怎么呼吸了。
怎么办……
她可从来没亲过人。
“矮子,害怕了?”邵时柏的声音像细细密密的蚂蚁,从她的耳朵钻进身体,瞬间麻掉她半个身子。
她使劲摇头,只低头抿嘴不语。
“被不喜欢的人亲,会很反感吧。”邵时柏的嘴里大概是刀子,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贺寺呆若木鸡,又敏感至极,好像感觉他在故意在提醒她什么。
她抬头,对上邵时柏冷淡而无波无澜的眼神,心中一怔。
邵时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抵在她的嘴唇上,整个人俯身吻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子开始尖叫,男孩子开始狂欢。
贺寺屏住呼吸,瞠目结舌,傻傻的盯着面前做了这样的举动还能无动于衷的邵时柏。
不过白马过隙的瞬间,这一下已经结束了。
邵时柏完成任务后盯着她一口将酒灌入喉咙,倒过杯子一看,竟是一滴酒都没剩。
贺寺愣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
她没有回味,不需要回味,因为邵时柏根本没亲到她,他亲的是抵在她嘴上的拇指,可即使是这样也足以让她精神错乱,浑身发热面红耳赤,至少今晚上是缓不回来了。
来自浑身上下的慌张都无处躲藏,贺寺接过牛百倒的满满的一杯啤酒,拧着鼻子咽了下去。
刺激的酒精在口腔迸发,瞬间刺激到大脑神经,仿佛把堵着心口的血管都刺激透了,却没将她乱麻的思绪调整回来。
“拉手!拉手!拉手!拉手!”
亲完了,大家又开始起哄。
邵时柏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掌,食指微挑,示意贺寺把手伸过来。
贺寺咽了下口水,颤着手伸了出去,邵时柏的手心很热,热到像发烧,却又不像发烧出那么多汗,只是燥热,反而像被火烤过一样。
“噢噢噢噢哦哦哦拉手了”又是一阵欢呼,雪桃儿婉约的道:“要坚持三个回合哦。”
“知道了。”邵时柏拉着贺寺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一旁的李字戎识趣的换了位置,并招手让宋颂坐在他旁边。
半个圈子一调,牛百和柳十三成了邻座,李字戎和宋颂坐在一起,而雪桃儿和孔程孔也挨到了一起,这个位置的产生没有任何人,只是心照不宣的产物。
“好了好了,咱们继续。”雪桃儿已经桃腮粉脸,有些微醺。
“这一盘的六号和一号,两个人对视一分钟,并壁咚深情表白,先脸红的罚两杯!”
这一盘的六号是雪桃儿,一号是宋颂。
两个人对视着,都想笑。
由于宋颂比雪桃儿高,所以宋颂勉为其难的扮演起了男生角色:“桃儿,我喜欢你。”
雪桃儿:“……”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什么,雪桃儿的脸似乎比刚开始还要红一点。
结果雪桃儿又喝了两大杯。
几盘过去了,游戏中柳十三摸了孔程孔的屁股,李字戎被罚倒立喝酒,牛百被罚亲邵时柏的脸并调戏他,大家好好闹了一个多时,几乎每个人都喝了酒,除了孔程孔。
因为刚开始答应了雪桃儿,孔程孔不能沾酒。
“把老娘的皮鞭拿过来!”雪桃儿张着大嘴,面红眼浑,脚踩在凳子上,手拿着啤酒瓶,站都站不住,还是宋颂在后面扶着她才没让她倒下。
李字戎也喝多了,随便找了一张床倒头就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牛百和柳十三背靠着背,只知道嘿嘿傻笑,牛百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柳十三红着半张脸,伸手去捏牛百已经通红的脸蛋。
孔程孔正拿着手机拍雪桃儿的丑样,被雪桃儿一把揪起长长的马尾,咬牙切齿的骂着:“臭婆娘头发这么好看,你想勾引谁?嗯?是不是在勾引我?”
“啊啊啊啊啊桃儿,桃儿!疼!”孔程孔也没力气去拍她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用勾引我!我又不喜欢女生。”雪桃儿打了个饱嗝:“不过我接受3p哦。”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知道了啦,桃儿,你松开我,你好好看看,我是个男生。”孔程孔求饶的看着她。
“嗯?”雪桃儿迷着眼睛拉近孔程孔的脸,呲着牙又狠抓起他的头发:“还骗我!你就是个女的。”
“啊啊啊啊啊啊!宋妈救我!”
宋颂:“不行啊,桃儿的力气太大了,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贺寺什么都听不进去,从刚刚开始,邵时柏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贺寺的脸红的已经可以开水了。
被抓着的手已经超出了暖和的程度,炽热的如同放进了火坑里,敏感而又无法忽视,甚至隔着十几厘米,贺寺都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也被熏陶的暖洋洋的。
“好凉啊。”邵时柏翘着二郎腿,另外一只手抵在下巴上,并没有看她。
贺寺不知道他在跟谁话,犹豫中间悄悄斜眼偷瞄了他一眼。
邵时柏的拇指在贺寺手指尖来回揣摩,闹得贺寺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邵时柏就会松开,又或像刚才那样躲着自己远远的。
不过邵时柏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贺寺心中妄自揣测,不管怎么都觉得是邵时柏阴晴不定的性子导致的结果。
“邵时柏,你”
“呜呜呜呜唔……”
正要开口两句话,那边柳十三抱着酒瓶子,不知怎么哭了起来,咧着嘴巴,哭起来像个孩儿。
“……”贺寺住了嘴巴。
这时邵时柏也松开了她的手,起身去了卫生间。
贺寺忽然落空,心绪万千的盯着那只还散着热气的手,却又被柳十三惊动地的哭声拉回思绪。她起身,摸着柳十三的肩膀,担忧询问:“十三,你怎么哭了。”
柳十三泣不成声,见有人安慰哭的更加大声:“我想唱歌……”
贺寺不知所措,看看周围,将眼神投向正努力控制雪桃儿的宋颂。
宋颂:“抱歉寺,我现在也帮不了你”
雪桃儿:“来啊!我跳脱:衣舞给你们看!”
贺寺:“……”
还是我自己来吧。
“唱唱唱,我们唱好不好,不哭了。”贺寺微笑着。
“我不要唱,你们为什么都不让我唱歌。”柳十三剁着脚哭叫道。
“我,我没有不让你唱歌啊。”贺寺茫然极了。
“你们就有,凭什么我唱歌不好听!凭什么我没有分,凭什么就是不让我学”豆大的眼泪从柳十三红扑颇脸上掉下来,打在贺寺胳膊上,就像融化的蜡滴在上面,又或暖壶下漏滴的热水。
“你唱歌就是不好听。”牛百在一旁起哄。
“……啊啊啊啊啊啊”瞬间,柳十三崩溃了。
“牛百。”贺寺又是无奈又是着急,不过牛百喝醉了,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十三,牛百他瞎的,你唱歌很好听,你很有分,真的,我不骗你。”
柳十三哽咽不止,抽抽嗒嗒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我好羡慕他们啊。”
“谁?”贺寺皱眉。
“在,在桥下面唱歌的人。”柳十三哽咽到不出话。
“啊?”贺寺还是没听懂。
“我知道。”宋颂屏气凝神,控制着雪桃儿挤出几个字:“今我们去踩点,在那边的桥下面碰到一些开嗓的音乐生,好像是出来郊游玩的,柳十三在那呆了好久。”
贺寺蹙眉,抓紧了柳十三:“十三……”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唱歌。”柳十三哭抹泪,抽抽鼻子缩成一团:“为什么那个人我没分,爸爸妈妈就要否定我呢,我,真的好讨厌那个人啊……凭什么我浪费钱,凭什么我想做什么都不能做,到底我是他们的亲女儿还是别人是……”
贺寺用手指帮她拭去泪水,一直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啊。”
牛百讪皮讪脸,贴过来压在柳十三肩上,对她打了一个响嗝:“那你干嘛还要过来学画画?”
“当然是为了上大学。”柳十三稚声稚气的道。
“唱歌不行,画画就行了?”牛百又道。
“我,我的成绩太差了……我妈……画画比声乐路远,也好走。”
“你把画画当什么了?”邵时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靠在墙面,皱眉严厉的盯着柳十三:“画画不是你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的工具。”
他一开口,好不容易快要安分下来的柳十三又开始抽泣,眼睛瞬间红肿。
“啊啊啊啊啊,不哭了十三,别哭别哭。”贺寺又赶紧安慰,回头对邵时柏道:“现在就少两句吧,十三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在场有哪个人是容易的?”邵时柏一本正经道:“到了明年大家更不容易,她要是现在还抱着这种想法,我劝她早点放弃这条路。”
“为什么要放弃?难道不是真的喜欢就不能靠它考大学了?”喝的晕晕乎乎的牛百站了起来,在孔程孔的肩膀上指指点点:“我们就是学习不好,就是想找个捷径上大学,你不服啊。”
孔程孔:“……你指错人了。”
邵时柏深吸口气,摇了摇头。
“奥,眼,眼花。”牛百又打了个嗝,摇摇晃晃走到邵时柏跟前:“柳十三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们这么年轻,干嘛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什么因为所以啊,那是大人才考虑的事情,嗝”
“幼稚。”邵时柏不屑的道。
“对没错,我们就是幼稚,谁不是从幼稚开始的?你不幼稚?你不幼稚靠你的成绩走大文大理去啊,干嘛还要过来凑我们的热闹?”牛百都快贴到他脸上了。
邵时柏深吸口气,眼中冒出一丝危险的火花。
牛百又开始哈哈傻笑,回到柳十三跟前,胳膊控住柳十三的脑袋,飘飘然的跟她讲话:“十三呐,我跟你讲,你妈不让你唱歌,你就听她的靠这个上大学,上了大学她就管不住你了,我姐就是,嗝……她大学里面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有大把的时间去干你想干的事,现在的社会多方便呢,想学什么都能找到地方,你是不是,嗯?”
柳十三咬着下唇,抽着鼻子连连点头。
贺寺抬头看着他跟柳十三,缓了口气。
“啊我要脱衣服,宋妈,给你看,大熊熊”
“桃桃桃!我我我我不看我不看,你别给我看!”
“雪桃儿啊……”贺寺无奈又好笑。
邵时柏和孔程孔两个人把牛百和李字戎抬了回去,贺寺和宋颂蓄力,也把胡闹的柳十三和雪桃儿控制好,等她们两个安安分分睡着,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贺寺看着表,疲惫的捂住了脸。
“明可是要早起的啊……”
宋颂从十一点的时候已经开始哈欠连了,一点无疑已经超出她的极限,站在地上连眼睛都撑不开。
“你赶紧睡吧宋妈,今晚晚上难为你了。”贺寺道。
宋颂点零头:“你也赶紧睡吧,在睡晚点明都起不来了。”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