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皇眼中带着欣赏,看着二皇子:“老二说的不错。”
七皇子忙附和道:“儿臣也以为二哥所言正好切中要害,一针见血!足也可见杨师他老人家考虑周全,面面俱到,不愧为一代宗师。”
三皇子道:“父皇,皇叔祖,二哥所言确实精妙,但恐怕有一点不足。”
“说来听听。”滕王挥袖道。
“是!”三皇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暗,低眉瞥了一眼二皇子,这才道:
“不管是杨师收徒,还是请皇叔祖代师收徒,目的都是为了掣肘大司马宋卿。如果儿臣所料不错的话,父皇的下一步计划应该是架空大司马之位,将军权分给三公之一的太尉以及我皇室亲信将领,让大司马逐渐成为一个虚职,等到那时,宋卿的几个儿子也就好解决了,而宋明月也就不重要了。”
“但是要达到这一步,需要时间去过渡。而我们又很难保证宋卿在这一段被分权的时间内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来。所以,宋明月就是这一段时间里对宋卿最大的挟制!”
“说说为什么要分权给太尉?”西皇指了指三皇子。
三皇子大喜,忙道:“自我西朝建国以来,分立三公九卿。虽已历二世,但相对于其他国家来仍为后起新秀。父皇继位以来励精图治,我大西国国力空前强盛。其中父皇居功至伟,但开疆拓土之功却也有宋卿的一分功劳。”
“宋卿大元帅神勇至极,百战百胜,战功赫赫。父皇为嘉奖大元帅,便在三公之外设立大司马之位,官居三公之上,谓之曰“上公”。故此,上公大司马便与三公之一主掌军权的太尉公相互矛盾,因宋卿大元帅太过强势,故此,太尉之权一弱再弱。到如今已经和虚职差不多少,空有太尉之名,却无调兵遣将之权。”
“对此,太尉公定然心中对宋卿不忿。父皇若将军权分给太尉,定会让他感激涕零。且太尉许久未曾掌权,军中也无心腹嫡系,日后收权也容易得多,绝对不会出现如今像宋卿这样棘手的局面。考虑如此周全,父皇果然圣明!”
此言一出,几位皇子同时拱手赞曰:“父皇圣明!”
西皇开怀大笑:“老三说的不错,你们几个还有什么要说的?老四,老六?”
四皇子起身道:“儿臣有话要说!”
六皇子也道:“儿臣也有话说。”
……
半个时辰后。
祈年殿内只剩下了西皇和滕王。
殿中静悄悄的,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几位皇子也已经告辞离去;他们知道,今天的考试已经结束了,考官在给他们打分数。
西皇微笑看着滕亲王:“皇叔,这几位皇孙你看如何?”
“陛下,几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人才。”滕王捋着白胡须道。
“皇叔,你我不必说那些客套话。”西皇道。
“那本王就直说了。”滕亲王的脸色严肃下来:“老大今日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上去极为颓废……”
西皇摆手打住:“皇叔不必再言老大,他已经迷失了。”
滕王一愣,旋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继续道:“老二锋芒太露,急于表现。虽然聪慧,也有头脑,但太过一根筋,恐怕会遭人暗算。老七看似附庸老二,且毫无主见,溜须拍马,但其城府相对较深,目前还犹未可知。”
“老三善于避其锋芒,见机行事,在合适的时间给予敌人打击,虽然手段果决,行事相对冷静,但是此种见缝插针,背地捅刀子的行事方法始终不是帝王作风,上不得台面。”
“老四,老六不管是说话做事,还是思维城府,恐怕还是太过简单稚嫩,将来若有长足进步,尚且可以委以重任。”
“老,老九年龄尚小,暂且不评。依本王拙见,目前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是是最有能力的人,而七皇子变数最大,也可做些期待。”
西皇静静地听着,等滕王说完,不禁叹了口气:“皇叔,你也知道,当年朕也是踩着几位皇兄皇弟上位的,那种兄弟相残的感觉,朕不想再在下一代身上看到了,这也是朕迟迟不立储的原因。一旦立储,恐怕他们的暗斗会更加激烈。”
滕王安慰道:“陛下且宽心吧。这么多年了,他们也知道你心中的底限,不会胡来的。谁胡来,就会失去竞争太子的资格了。你看,今天老五没来,他们还为老五求情,不就是想表现的他们兄弟情深吗?”
西皇摇头苦笑一声:“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老五心不在朝堂,更没有当皇帝的想法,才会如此。若能拉拢上老五的支持,日后就等于多了一个亲王的势力,他们能不和老五兄弟情深吗?”
“那陛下如今可有人选?”滕亲王双眼一眯。
西皇摇头不语。
第二日。
京都城一处小巷内。
宋明月跟在一身劲装的南荣儿身后,二人不停的向前走。
南荣儿虽然答应了以后穿女孩子的衣服,但也是等去了宗师山之后再穿。以她的原话就是:“虽然我答应了,但现在你还没上山,没有危险,没必要穿。”
宋明月跟在南荣儿屁股后面,拐了弯,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南荣儿招呼宋明月:“进来吧。”
宋明月问:“你竟然有钥匙?”
“老师他待我如亲孙女一般,有钥匙怎么了?”南荣儿白了宋明月一眼,拉着他进了屋。
“我看是亲孙子吧……”宋明月嘀嘀咕咕,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下。
南荣儿在院子劈了柴,烧上水,这才进屋,又开始收拾床上的麻布衣服,边收拾边道:“我老师这里比不得大元帅府,你多担待。”
“不打紧。”宋明月看着南荣儿收拾,问:“你老师为何不在家?”
“自打退隐之后,他老人家就喜欢到处跑,习惯了。”
“你经常来帮他洗衣做饭?”
南荣儿点点头:“他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后人,我这个当徒弟的照顾一下是应该的。以前给他弄个佣人来伺候,他把人家赶出去了,说不愿意被人伺候,我也没办法。”
“既然年纪大了,就好好呆在家里,怎么老往外跑……”宋明月又嘀咕着。
南荣儿抱着一堆抹布衣服出了门,在院子里开始浆洗。
宋明月呆着无聊,便跑出来四处打量。
看着各种火炉,钢锤,金属材料,未成形的兵刃,飞刀,暗器等等,宋明月不禁仔细研究起来。
边看边道:“真是个不得了的锻造大师。一把年纪了还能锻造出如此兵刃。”
南荣儿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老师宝刀未老。不然我也不可能真的放心他一个人生活。这次可是你嚷着要来见见我这位锻造老师的,他回来的话,你可要尊敬一点。不然就算我不收拾你,大元帅也会罚你的。”
宋明月一撇嘴:“我明白,这位老师傅是军中老人了,我怎么可能胡来?我就是好奇嘛,是什么样的奇人,能被我爹留在军中这么多年,还能教出你这样的锻造弟子。”
“你知道就好。”南荣儿话音刚落,院门外一位老者哼着小曲便走进了院子。
“吆,丫头来啦。这位小公子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