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天宫,海无涯宫主。”
花溅泪微笑着,点了名。
海无涯脸色大变,屁股上如同着了火一样,“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咽了口水,强装镇定:“大人有何赐教!”
刚才曹真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海无涯的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没什么赐教。”花溅泪温文尔雅,轻轻道:“给海宫主介绍个朋友。”
就在众人纳闷之际,一位侍卫带着一个身着朴素的农民进了门来。
“拜见……拜见大人。”那农民花白了头发,有些紧张,跪倒在地。
海无涯不明其意,脸色难看,问:“大人这是何意!”
花溅泪缓步走上前去扶起那农民伯伯,低声道:“老人家,你是哪里的人?”
农民怯声道:“昌乐,清河村。”
海无涯闻言浑身一颤,却强忍着没有任何反应。
花溅泪轻轻摆手:“带老人家下去吧。”当即便有侍卫来带着农民退下。
“海宫主,可想起来了?”
“哼!”海无涯大袖一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下官今日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海宫主莫急。”花溅泪摇头一笑,轻轻拍手:“啪啪。”
只见门口一黑衣人提着一个已经昏迷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进门,将年轻人扔在地上。
众人见此人,一阵惊呼,海无涯更是大惊失色,慌忙跑上去半跪在地扶起那年轻人,慌张道:“我儿!我儿!你怎么了!你不是去姑姑家了……怎么!怎么会……”
“海宫主,令公子只是昏迷过去了。”花溅泪又吩咐道:“来人,将海公子叫醒。”
那黑衣人上前,给海公子一颗丹药硬灌进嘴里,海公子的眼睛也微微动了动。
海无涯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大怒,喝骂花溅泪:“花溅泪!你这是私自扣押官员家属,犯了我大西国法律!本宫主明天必定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于此同时,海公子已经苏醒,刚一睁眼便惊惧万分,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冲着花溅泪磕头:“御史大人,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我没那么大权力呀!”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大家都知道,又一道硬菜来了。
“逆子!你胡说什么!”海无涯脸色大变,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脸上,将儿子打了个趔趄。
海公子晃了晃脑袋,鼻涕一把泪一把,还是一个劲儿的朝花溅泪磕头:“饶命啊御史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真不是我杀的!”
海公子看上去怕极了花溅泪,慌乱磕头之际,忽然瞥见身旁的海无涯,大喜,一把抓住海无涯的袖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喝:“御史大人,是他杀的!清河村三百余口全是他杀的!是他,不是我!”
“你!孽障!”海无涯怒气攻心,脸色苍白,再也挺不住,瘫倒在地,双眼中带着绝望。
花溅泪摆摆手,黑衣人将海公子提了出去。
“海宫主,这下可想起刚才那位老伯是什么人了?”花溅泪柔声道。
海无涯如同枯木一般,瘫在地上一言不发。
花溅泪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五年前,你儿子强抢民女不成,命侍卫打死村长一家十七口!后来清河村民联名告上府衙,竟被你压了下来,后来传出消息说因为清河决堤,沿岸清河村被洪水淹没。呵呵,海宫主,你好大的本事!”
海无涯瘫在地上,一脸的死寂,自顾自的道:“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若不是那老伯一家人进城拉煤球,不是也早就被你这海大人的洪水淹死了!”花溅泪低喝道:“来人,绑了!”
遂有黑衣人前来,也将海无涯五花大绑,塞住嘴扔在了椅子上。
花溅泪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算漏了两个人。”
坤地宫宫主忙起身道:“大人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与此同时,其他三位宫主也同时起身赞叹:“在下佩服!”
海无涯和曹真虽然被绑着,但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脸色大变,浑身寒毛乍起!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事实!
其他那四位宫主竟然是花溅泪的人!
可怕!
皇帝亲自派遣欲要分化纠察宫权力的六个人中,竟然有四个是花溅泪的心腹!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花溅泪缓缓走到曹真和海无涯的椅子前,冲着两个瘫在椅子上五花大绑的宫主道:
“两位宫主。花某人自打接任这监察御史,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以陛下的心智,他一定会派人来分权,所以花某人也早早就在安排人手。在各个官位上,在各个部门里,分析出最有可能被陛下信任且派来担任宫主的人选。哪个位置最合适,我就往哪个位置安排人。”
听着花溅泪的话语,曹真和海无涯几乎绝望。
他们是面对的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花溅泪继续说着,面带惋惜:“就算我如此安插心腹,但官场那么大,我也不可能全部都能照顾到。所以肯定会有我安排不到的位置。但是那些位置的人,最适合当纠察宫主的,有十八个人。这十八个人,就包括你俩。”
“但是,我不允许这么多人不在我的掌控。所以,这十八个人中,其余十六人或者已经犯罪被罢黜,或者已经病入膏肓归西,到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个。”
“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被我留下来么?”
曹真和海无涯满脸恐慌,连摇头点头都已经忘记。
花溅泪呵呵一笑:“因为你俩最蠢,最好对付,就算碰巧真的是你俩被皇帝选中来任纠察宫宫主,对我而言也无所谓,明白吗?”
俩人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毫无反应,如同两个死人。
“也只能说你俩的运气不好。”花溅泪微笑摇头:“现存三十二个可能被皇帝调入纠察宫的人有三十个都是我的心腹。但偏偏你俩就全都被皇帝选中了。”
花溅泪锦袍一舞,转身离去,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明日金殿上告老还乡吧,花某人放你们一条生路。”
“大人!”坤地宫宫主忙叫一声。
花溅泪的背影停在门口。
“大人,如此一来,无异于和皇帝宣战呐!”
花溅泪仰头微笑,大袖一挥:“那就战吧。”
说罢,离去。
皇宫中,御书房,同样灯火通明,两轮明月照在大地上,映出两片影子。
房中,西皇满脸震惊瞪着滕亲王:“皇叔,你说的可是真的!但是朕从不知先皇曾经交给过老五什么神物啊!”
滕亲王沉着脸,略有失望:“确实是真的,只不过没想到老五竟然让我失望了,十年之期早已过去,他竟然没告诉你?”
“他确实从未对朕说过啊!”西皇面带怒意:“这个老五,原来隐藏的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