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几日平淡却安稳的生活。清晨请安;上午下午在百草阁学习;晚上在乾正苑识字。平淡无奇,是生活的常态,如果每日都如打仗一样,只会让人心生疲倦。江恬这几日很是充实,上官阳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白鸥的暗卫也没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探到什么消息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时间越长,暗卫会越懈怠,包括江恬也是如此,开始一两日一直担心她会行动,没想到都好几日了也不见动静,倒也让她心生懈怠了。
日期如约驶达阳历八月,上官妠进京都的时间,正是裘芦准备离开京都的时间。
裘芦是上午离开,上官妠是傍晚才抵达,所以江恬有足够的时间去送裘芦,就算上官妠上午抵达,她也会想办法溜出去送裘芦。
京都南城门口。
“师父。”江恬含泪含着裘芦。
“干什么?搞得像个生离死别一样,我还没死呢。你要想为师了,直接去淮丘谷找我不就得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江恬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不舍。
裘芦伸手摸了摸江恬的头,虽然只有半个多月的师徒关系,也可能是因为这是百草阁千年来的第一个女弟子,调皮却也贴心,心里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若是遇到什么事,就去百草阁找小算,小算有办法联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知道吗?”裘芦温柔地说道,旁边的师兄们在心里很是惊讶,在他们眼里,师父除了对师娘如此外,从来未对任何一个人这么温柔,包括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嗯,师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江恬哽咽地说道。
“师妹好生偏心,把我们这些师兄都晾在一旁,也不嘱咐嘱咐一下我们。”大师兄流风开玩笑的说道,明显是想缓和一下悲伤的气氛。
“就是就是。”二师兄也附和道。
江恬抹了抹眼泪,笑着说:“师兄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我一有空就去找你们。”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回到谷内,这便出发了。”大师兄说道。江恬点了点头,他们便齐齐上车,准备出发前,江恬递了一个包袱给他们。
“这是梓木香包,清新淡雅,安气凝神,有助睡眠。”大师兄接过包袱,让他们别送了,小盒驾着马车离开了南城门。江恬和祈瑀祈哲站在城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十九,我们同在京都城,以后若想师兄们,可要多来找我们玩哦。”祈哲说罢,把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了江恬,“拿着这个去恕亲王府找我便是了。”
“你是王爷?”江恬并不是很惊讶,毕竟她早就猜出来了,但还是问了出来。
“对,这是我三皇兄,雍王。”
江恬屈身行了个礼,“见过二位王爷。”祈瑀连把她扶起来,“我们之间只有师兄妹的关系,并无官衔上下区别。”
“那如果,我们要找你该如何呢?”祈哲问道。
江恬心想,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白府的人,灵机一动。“去京都第一大马行,找一个叫小顾的人,就可以找到我了。”
祈瑀和祈哲本想着请江恬在夕楼吃个午饭的,但是突然来了两个侍卫,说是要请他们二人回去,所以只剩下江恬一个人,她又去了当时租赁马车的那个马行,在让小顾知道自己是白府的人之前,她就已经了解了小顾的身世背景,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在城郊贫民窟,签了卖身契给马行,这样的背景,倒是挺合江恬心意的。加上一个月以来,从来没有迟到,为人也勤勤恳恳,最重要的是嘴巴也严谨。她曾让坛儿用银子去试探过他,结果从他嘴里什么都没套出来。
“小顾的卖身契,多少银子?”江恬开门见山,直接向掌柜问道。
“二十两。”比江恬想象的要便宜很多。
“我赎了。”江恬从荷包里掏出二十两白银,“但他可以继续在你这工作,依旧是以前你给的工钱即可。”掌柜一听着买卖划算啊,廉价劳动力,而且还多挣了多挣了十两,立马就答应了。
此时小顾正在门外等江恬。
“姑娘既把我赎了,为何还要留我在此地?”小顾问道,因为小顾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虽说是包吃,但每日吃的都不如一匹马,而且倘若做错一点事,还备受欺辱。
“这京都第一马行是个信息搜索的好地界,你看这租赁马匹和马车的人。”说罢江恬指了指进出马行的人,“有达官贵人、有异国人、有平民百姓,这是除了青楼酒楼,唯一跨越阶级的地方。甚至这个地方比青楼和酒楼还要好许多,因为他们相信你们经过训练会对客人的信息守口如瓶。我们要想在这无亲无故无背景的京都生活下去,信息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小顾听了之后,思考了一下,说道:“姑娘,小的明白了。”
“每月初十,去百草阁找小算,他会给你例银。”说罢,便将手里的卖身契也给了小顾。江恬早已和小算说好了,他也应了下来。
“这是?”
“我从不收他人的卖身契,我凭直觉相信一个人。”
小顾接过卖身契,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承蒙姑娘赏识,我顾相冰必用一生回报。”这是江恬第一次听见他的全名。
小顾驾车送江恬回了白府,临走前,江恬从荷包里拿了十两银子给他,“虽说我给了你银子能改善你的部分生活,但我还是希望你别换住处。”江恬喜欢他的背景,别人肯定也会喜欢他的背景。
“小顾记下了。”说罢便上车走了。
江恬回到梓木苑,好好梳洗了一番,傍晚时分要去接见上官妠,明日他们就会搬去那日选好的府邸。终于看不见这上官阳了,不过她的药水还没用呢,会不会就是在今晚呢?这可是她最后在白府的一天了,今晚不行动的话,以后怕是更难了,想到这江恬立刻警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