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人群中传来一声长喝,让人又是一惊,只见一人骑马疾驰而来,围观众人才慌忙奔逃避让。
待马儿穿过法场大门,那人飞身跳到刑台之上站定,众人才看清来人竟是太子。
越致行奔到刑台之上,跪地拱手道:“致行参见皇祖母、父皇、母后!”
“太子!”太后一皱眉,冷声道,“怎么,你安排手下来阻拦还不够,现在要亲自出手?”
“致行不敢,只是端落儿清白,玩玩不可枉死。这两个人的确是致行派来的,请皇祖母手下留情,所有罪致行愿一人承担!”
太后气结道:“简直胡闹!她自己都认罪了,你说她清白就清白了?你可有证据?如果没有,你这两个手下的劫法场之罪可不能免,哀家定要一并算账!”
“证据当然有!不然致行也不会等到此刻才前来,就在这里,请父皇、皇祖母、母后过目。”
越致行说罢,将方才发现的书呈递给太后,太后正被气得浑身发抖,侧过脸去不肯接书。皇上和皇后也已从台上下来,皇上便示意孙公公将书接过,细细翻看起来。
越致行朗声道:“启禀父皇,这是儿臣寻到的记载吃子咒的书,父皇曾经跟儿臣提道过。”
“不错不错,正是这《夷巫笔录》。时隔这些年,早已忘了名字,如今看到仍感心惊啊!。”皇上叹着气连连摇头。“可是,太子,这书虽是记载了吃子咒,可如何能作为证据?”
“而且,端落儿当日所摆阵法与这书上所示并无出入,这只能更加证明她的罪过,如何能证明她是清白的?”太后虽赌气,却也为形势所迫不得不敷衍地扫视几眼。
越致行道:“也就是说皇祖母也认为这书中所载属实了?”
太后又细细看了几眼,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当然不会有错。”
越致行道:“如此甚好。皇祖母说的不错,当日在清心阁中发现的阵法的确与书中所述无异。可是按照书中的记载,端落儿绝对无法操纵此法阵下咒,也就说明玉妃滑胎一事与她无关!”
“你这话什么意思?”
“书中记载这吃子咒源自西域,是一巫女因夫君偏爱妾室生了妒意所设。这法阵阳性极强,作法人只能是已婚妇人。而处子性阴,若强行施法非但没有作用,反而会被法阵反噬,轻者日日为梦魇所扰,重者灼心而死。”
太后不以为意地道:“太子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越致行顿了顿,终于道:“皇祖母,端落儿她,……她还是完璧之身。”
在场所有人的脸都僵住了,围观人群中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皇后颤巍巍地问道:“太子……,你,所言可属实?”
越致行斩钉截铁地道:“回母后,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可由宫人查验。”
太后已是怒不可遏,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她已入宫都有半年了,怎么可能……!”
皇上劝道:“母后,朕觉得此事不宜在这里讨论,不妨先回宫查验再行决断。”
太后看了看周围层层的人群,只得应了皇上的要求。
皇后小心翼翼地给太后奉了一杯茶,轻声禀道:“母后,太子所言不假,端落儿的确还是完璧之身。”
“简直不像话!气死哀家了!真是要气死哀家了!”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推开了皇后的手道“这简直就是……太子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事实如此,他也不该在法场当众说出来,他不怕自己沦为笑柄,难道也不怕我们皇族沦为天下人的笑谈吗!?如今闹成这样,那个端落儿就算死十遍也挽不回我皇家的声誉!”
皇后很是惶恐,可还是极力劝道:“母后,太子也是救人心急,当时千钧一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什么顾不得?端落儿不过是区区一名女子!太子竟然为了她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和皇家的脸面!”太后厉声斥责道:“致行当了那么多年太子了,难道孰轻孰重都搞不清楚吗?而且去劫法场的人竟然还是致霄和忠勇公!还好哀家没有命当场拆穿他们的身份,不然,这个事情怎么收场?你看当时他们那架势,都恨不能要绑了哀家去救那端落儿,实在是不像话!”
“母后,致霄他们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不过是想……”
太后打断皇后道:“不过是想什么?这劫法场是小事吗?皇后,你怎么还一个劲地替他们说话啊?嗯?哀家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教育的太子和致霄的呢!”
“母后请息怒。都是且妾身地错。”皇后赶忙跪下道,“是臣妾教子无妨,惹母后生气了。”
瑾妃见状在一旁开口帮劝道:“母后,您先消消气,听臣妾一句话。其实臣妾觉得这事儿怨不到姐姐身上。太子和四皇子,那更是母后您看着长大的,他们的为人处事母后您也很清楚,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冲动。”
“哼,他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太后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些,看了眼恭顺地跪在地上地皇后,到底是自家侄女,太后叹了口气道,“算了,皇后,本宫也知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正如瑾妃所说,太子和致霄也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这些年哀家也都看在眼里了。要说儿大不由娘,哀家也深有体会啊,可是你也不能看着他们大了,就撒手不管了啊!该约束的还是要约束,该插手的也绝不能手软。”
“是,母后,臣妾以后一定多加注意,时刻注意着太子、太子妃还有致霄,绝不让他们再惹母后生气了。”
太后的眼睛又瞪了起来,道:“什么太子妃?端落儿吗?她都已经被废了,你还盯着她做什么?”
皇后弱弱地争辩道:“可是,母后,这次端落儿的确是被冤枉的。所以,皇上和臣妾还是希望能……”
太后强硬打断道:“不管是不是被冤枉,都已经下了圣旨要废掉,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君无戏言。而且太子也不缺这一个女人。即便她无罪,此次将宫廷搅得大乱,让我皇家在京中众人面前丢脸,也都是她惹出来的。只是把她赶出宫,已经是对她格外宽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