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走后,清辞一个人缩在被子里,仔细思忖着。
韫玉对砚安没有怀疑,或许是因为砚安从小便跟随在韫玉身边,又未曾对韫玉有过半点背叛。
但是若是换一种思路来想,砚安或许只是单纯的对她有一些敌意,故而对韫玉依旧隐藏极深。
至于他胸口上的伤……
清辞陷入了沉思。
韫玉回到屋内后,只点起了一盏烛台,整个屋子内显得十分昏暗。
砚安没有说话,安静的跪在韫玉身后的地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韫玉回头,快速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砚安,稍微动了动捏在手上的茶杯。
砚安似乎感受到了韫玉的意思,但是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将头深埋的更低。
“把衣服褪了。”韫玉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澈好听却不带一丝温度。
砚安先是僵硬了片刻,之后还是点点头,迅速而麻利的将衣服褪下。
韫玉听见身后没有了动静,方知道韫玉褪完了,这才转过身,坐下仔细看着跪在地上的砚安。
砚安没有抬头,韫玉便放下手中的玉杯,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把未开的折扇,将砚安的下巴轻轻挑起。
砚安的头随即跟着韫玉的折扇一起太高,身子慢慢也直立起来。
此时三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出现在砚安的小腹之处。
“怎么来的。”韫玉突然收回折扇,砚安一瞬间失去受力,差点摔倒。
砚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衣服穿好,继续如往常一般低着头。
“我在问你话。”韫玉的语气还是如此,温和却不带温度,令人不住害怕。
砚安只是俯身跪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无论如何就是不开口。
“我去长安城的这些日子,你一个人背着我练箭了。”于是韫玉换了一个问题。
砚安的性格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他不愿提及的,你让他死,他都很难开口对你坦言,只能套。
“嗯。”砚安终于回答了,虽只是简单一字。
韫玉冷哼一声,“但是你练箭的靶子,恐怕找错了。”
说着韫玉用力捏住砚安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
一时间,砚安与他对视,只是面色惨白,一言不发。
“你下腹的伤是练箭所致?”韫玉盯着他的眼睛,冷漠道。
砚安把眸子移开,看着旁边,“是。”
“看着我的眼睛。”韫玉顿了顿,“今日我好似听见你对那新来的小丫头说了一句话。”
“是。”砚安重新将眸子转会,看着韫玉道,“我叫她好自为之。”
韫玉冷笑一声,放开了手。
砚安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缓缓道,“小腹上的伤痕是野兽所挠。”
“何必对我撒谎。”韫玉站起来,似乎不想再与他过多纠结,“自己去楼下找一个我从窗口能看见并且铺满石头的地方跪下,不到日出,不许起来。”
“是。”
韫玉站在窗边,低头看着跪在楼下的砚安,眸子里尽是说不清的寒凉之意。
从小砚安便跟在他身边,他还从未如次重的罚过他。
这一次,看破不说破,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