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见清辞和乙襦出来了,便默默跟了上去,轻轻撇了一眼清辞手上残破的书卷,没有说话。
快到知府大门口时,清辞突然开口了,“砚安。”
“小姐有什么吩咐。”砚安依旧如往常一般垂首而恭敬。
“知府……可有什么收藏卷宗的地方?”清辞问道。
砚安先是思考了片刻,随后回答道,“我家主子自幼喜爱读书,蜀州知府最不缺的就是书卷。”
砚安的言下之意便是,收藏卷宗之处自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我问的是,那种鲜少有人阅读的。”清辞微微挑眉。
“有。”
“在哪?”清辞猛的回头,认真的注视着他。
砚安抿了抿唇,“那是禁忌之地,鲜少有人去,若是没有庭大人的准许,是不可擅自前去的。”
“是嘛?”清辞撩起披散在肩上的一缕碎发,思考了起来,“那若是我偏要去呢?”
砚安没有回答。
走入知府大门时,清辞恰巧与一个衣着奇异,头戴五岳冠的男子擦肩而过。
清辞没有侧目,只是觉得那人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向自己投来了略带异样的目光。
“刚才那个人是谁?”清辞停下步子回眸看了一眼那个离去的背影。
“应当就是今日请来的阴阳先生。”乙襦回道。
“那个人,刚才看透了我。”清辞微微皱眉,心中总觉得有些揣揣不安。
“主子怎么知道?”乙襦惊讶道。
“感觉。”清辞似乎不愿再多说,便直接转身走入了屋内。
乙襦默默跟随在清辞身后一直到清辞坐下,方才站定。
“要你拿的银针,你拿了吗?”清辞刚坐下,喝了口茶。
乙襦回忆起清辞临走时给她使的那个眼色,想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在乙襦将那一捧泥和脏手帕还有那根针都拿上了,总算是没有再办坏事。
“拿上了拿上了。”乙襦忙从袖口里掏出裹着一滩烂泥和银针的手帕。
清辞接过手帕,直接打开之后就徒手在那摊烂泥里寻找银针。
乙襦微惊,“主子……要不奴婢来?”
“不用。”
不过一会,清辞便将那根银针捻出,用手帕还算干净的一脚将它擦净。
不过一会,乙襦就明显的看见了那根针在慢慢变乌。
“主子……”乙襦不可思议道,“方才这银针不变色,怎么这会就变了。”
清辞冷笑一声,“那药铺老板,很精。”
乙襦不解。
“他一听是马钱子,便知道这一定是个不好搅的局,毕竟人人皆知马钱子在蜀州城早已经禁封了。”清辞放下茶杯,拿着那根银针左右端详,“于是,他将泥土中加入了水,使本就含毒不多的泥土,更加稀薄,故而无法检验出毒来。这样,一来他不用承担责任,二来不会被我拉去当证人。”
“原来如此。”乙襦一拍手,“主子果真是看的透彻。”
“糖球子上是有毒,没错,可是看来致命之毒,不是来源于这里。”清辞的眸子沉了沉
“主子现在打算怎么办?”乙襦问道。
“夜闯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