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映渔的语气弱了许多,不似之前同着陆雨歇用着的那咄咄逼人的语气。
陆雨歇轻笑,他就是要殷映渔如此。他根据殷映渔提出的问题,说道,“具体死因,林大人与孟姑娘还在排查中。你现在可以说出,小翠到底是什么身份了吗?”
陆雨歇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也只是一个大概,到底具体事件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是不清楚,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过来问殷映渔呢。
原来陆雨歇所说的小翠就是她啊。
殷映渔心中反复说着这句话。听着陆雨歇讲起这事,自己的思绪过往慢慢的被挑开了来。
那日,是她与裕华吵架的一天,至于吵些什么,总不过是在说她优柔寡断之类的事情罢了。她生气,希望裕华能够出面哄哄她,便是一声不吭的出了五华山,到了外面去了。
外面确实危险,即便殷映渔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平日里,裕华也是不许殷映渔单独出门的。不过说是如此,殷映渔并不在五华山久住,在彻底搬进五华山之前,她还是随着自己的养母,也就是梁聪的亲姑姑一同住在殷家。
这日,她偏偏要挑怒裕华,做些他不允的事情。
在山外,她偶然遇见了一个仓皇逃窜,狼狈不堪的女子。听见她对着自己求救,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思想,更是好奇着这女子的经历,便是相救了她,将她带到殷家去了,那时候,殷母仍在,殷映渔也是打着给别人家当帮佣的借口到了五华山中小住。
女子整整昏睡了一天,待到醒来的时候,她真是欣喜若狂,她以为她自己已经到了鬼门关了。知道是殷映渔救了她,便是对她一顿感谢。
殷映渔对着她的遭遇较为感兴趣,想着要去想女子打听些什么,这女子说是说了,但总有些含糊不清,对于应当具体交代的事情,她反而是一句话带过,似是不想说。
殷映渔自然也是知晓了她的行为与态度,便是不强逼,暗暗的压下了自己满脑的求知欲。
殷映渔友好的向她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女子本以为她名字中的“渔”乃是“鱼”儿的“鱼”,又觉得她这名字有些特别,便是问了你娘亲是为何要给你取这一个名字。
殷映渔毫不掩藏的将自己的胎记给了她看,并且说道,“因为我这块胎记像是鱼形,原先我娘亲是要给我取名为映鱼的,只因算命先生说了我五行缺水,才将这鱼换成了渔人的渔。”
当殷映渔解释完自己的姓名之后,又睁大了眼睛问她,“你呢?”
没想到这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是呆住了神情。
殷映渔看着她突然如此,有些心慌,当即问道,“你怎么了?”
女子突然间抱住了殷映渔,映渔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所意,但还是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问道,“诶,你怎么了?”
“小姐,是你吗?”女子痛哭流涕。
殷映渔听到声音之后,也是有了一点感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映渔不确定的开口试探道,“你是语鹤?”
女子听到殷映渔认出了她之后,真是高兴极了,离开殷映渔的怀抱之后,用袖子擦擦眼泪,说道,“小姐,你认出我来了。”
殷映渔看到眼前这熟悉的人,也是高兴坏了,心想着,这可能便是她认出了自己身上的胎记吧。
原来这女子名叫王语鹤,是殷映渔还在罗乾国的时候的贴身婢女,虽说是婢女,可两个人相处就跟姐儿妹妹一样,映渔与她的情分甚至要深于她的亲姐姐,于望涵呢。
殷映渔高兴的问道,“你这几年过得好吗?你这是去哪了?那时候你被你家人找到赎了去,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里有多么的想你吗?”当然话里也有责怪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一种重逢旧友的喜悦。
面对着殷映渔这一连串的问题,语鹤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
她垂下小脑袋,心想着还是从那时说起吧。
王语鹤自小被无意被家人遗落,被人贩子拐卖了去,嘴中入了于国公于恕的府中,做起了他们家最受宠的幺女的婢女。她们二人相处多年,情同姐妹。不料,后来王语鹤的亲身父母一路打听,打听到了国公府,两方人商谈了很久,也是同情别人家这做父母的,便是同意将王语鹤还给了他们家人,分文不取不说,还贴上了钱。
殷映渔的小姐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原先应该替她高兴的,可没有了她的陪伴,日子孤孤零零的,倒是难受得很,几次偷偷捂着被子在被窝里痛哭了起来。
王家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罗乾国里有名的富商,这王语鹤也从一个国公府的小丫鬟摇身一变,变成了富家子弟追捧的王家大小姐。
但好景不长,由于东郦扩张领土,消灭周边的小国,自然罗乾这一个小国也在其算计之内,不久这过便是破了。
王语鹤的父亲看到这个情形,立刻便是下了海,奔到另外一个国度去,好歹带上了自家的财产,即便是在另外的地方,也会能很快就能将生意再次做大的。
他们的目的是车虞国。
在车虞国呆了一年半左右,王语鹤的母亲去世,父亲贪婪,另娶了几房小妾,逍遥了几年父亲身体终于不堪重任,生了一场重病,不久后便是撒手人寰。
在王语鹤父亲病重期间,小妾更是联合外人,私吞家产,同着外头养的野男人远走高飞。
即便家产被分得一点都不剩之后,他们也是不肯放过王语鹤,暗通了小人将王语鹤给卖了出去,几番逃跑,皆被抓回来毒打。渐渐的,王语鹤认命了。
王语鹤随着人贩子被贩到了南襄,在这里,他幸运的被一位王爷看中,这位王爷并没有将她为奴为婢,反而是和自家王妃商量之后,纳了她为妾室。
那王妃也是一个心善的人,从不在背后挖苦王语鹤,反而是好生招待着她,原本她以为她的下半辈子就要在这大富大贵之家享福了。
却未料得